端着茶盏把玩的吴大公子回忆了一回,再度补充道:“在他之后,便连愚兄的启蒙恩师,也同样进了进士楼便没出来。”
“喔,还有此事?”
听得进士楼内,还有人身陷其中。
苏野稍微沉吟,便想出声追问。不料吴天佑接下来的说辞,却让他楞在当场:“据说自纪院长消失以后,书院便有了“圣人出巡”的怪谈。”
“院长执缰,诸多教习跟在身后。”
“仿佛儒门群贤毕至,七十二贤人拌将而行......”
......
闲聊的过程中,随口提了嘴古板僵硬的吴冠文。
吴家俩兄弟,霎时将老父怼得飞起。
三人一见如故,相谈甚欢。
有吴大公子镇场,干饭人不敢去寻找芸娘,只得怏怏着离开。
“此番看来,这天妖乱国的时间,尚在衍玄宗年间。不知在衍玄宗即为的三十六年里,大衍发生了何等变故?”
结合陆氏灭门惨案,以及青阳书院的细枝末节。
苏野对天妖乱国,又有了新的猜测。
“古怪的是,肃武宗十二年,朝中已经颁布了《大治荡妖疏敕》,说天妖已经荡清。”
“偏偏陆府地底,以及青阳书院内的怪状非但没有消散,反倒愈发凝实了。”
“所以,天妖乱国当真结束了么?”
喃喃自语,问出吴冠文当初曾问过的话。
无人回应,少年只得摇了摇头。
“知白,有你书信!”
门外,赶早前来排练,想趁着评花宴的热度、让银杏坊更上一层楼的俞青瓷站在门口。敲了几回门,屋里还是没有反馈。
只得叫了一声。
“有劳俞叔了。”
从乐倌手中接下书信,苏野歉然一笑。
“如今你也是牧州风月场炙手可热的人物,若是某天发达了,可别忘了提携老夫哟......”
似是从信笺封面,猜出书信来源。
俞青瓷乐呵呵的打趣了一回。
“回俞叔,银杏坊的小曲这般好听,知白便哪也不去。”
......
“百花楼?”
看完信笺,见得落款处写着“百花楼舞姬,金铃儿”几个小字,苏野全身灵气蓦地一阵躁动。
“终于来了么?”
“不知道此番邀约是鸿门宴,还是秘密交换?”
想起评花宴第一晚,百花楼舞姬的谢幕表演,苏野愈发谨慎:“此时约见,多半是摸清我夜访陆家旧寨之事。”
从牧州隐市回来,他便捋清了这一行的裙带关系。
这花名金铃儿的舞姬。
多半和当初的姜婉儿,以及万户侯,都是一丘之貉。
“明知是鸿门宴,却还是得去。”
计议停当,将信笺抛到火中燃尽,一道银铃虚影,随之从炉火上空浮起。
“泠泠!”
铃声响起,直搅得苏野气血翻涌。
片刻之后,银铃方才崩散。
“咬人的狗不叫,便让苏某看看,你有几颗獠牙?”示威一般的举动,使得少年眼底寒芒翻滚。
......
“唔!”
暮色降临,秋之别苑内哭了小半夜方才沉沉睡去的柳青娘子,蓦地从床上坐起。
她依稀觉得,浑身的脏腑都在融化。
燥热!
前所未有的燥热!
--半刻钟之前的梦境里,她依稀回了一趟陆家府邸。
四周都是正襟危坐的尸骸,陆国维持刀进门,便一直坐在她床旁;待柳青睁眼之际,忽地狞笑着靠近:“乖女儿,你也该献祭了!”
话音未落,尖刀狠狠扎下。
与此同时,窗外猩红滴落,喊着“好痛,好痛”的半身人也回过头来,朝她露出参差不齐的可怖白牙。
巨口深处,却是空空如也。
心火灼烧的焦躁感,瞬间让清倌人大汗淋漓。
与此同时,陆府主卧的暗室里,许贺那被法阵封印的尸身忽地咧嘴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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