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姝抚平身上的鸡皮疙瘩,又收敛起脑海中杂乱无章的念头,淡淡答他:“本宫罚人,需要理由吗?”
吃瓜群众们:好……好有道理,竟无以反驳。
躲在姬姝背后悄然围观的王安然小姑娘显然被此逻辑折服,目露笃信,便差举起双手为她喝彩。
沈辞闭了闭眼,苦笑道:“殿下欲要如何罚奴?”
“这般……可够?”
话音落时,他抬起手来,扯下绾发的木簪。
他三千墨发远非下仆该有的粗糙干涩,柔顺而妥帖,如瀑布般顷刻间倾泻下来。
沈辞清隽眉目不经意间划过一缕狠厉,簪挺处被他死死握住,竟是向胸口刺扎而去!
姬姝瞳孔一缩,气急败坏朝纪韫吼道:“快给本宫拦住他!”
纪韫一个未经风浪,被族中长辈们呵护着长大的温室花朵哪见过这般激烈的自残阵仗,立时亦慌了神,呆呆颐指气使着小弟们:“没听见殿下的旨令吗?拦啊!”
——他只是想着折辱沈辞,却从未想过叫沈辞死。
他的小弟们这才如初梦醒,蜂拥而上前去拦人。
虽说沈辞离她最近,但这簪子这般尖锐,原主体质又娇弱,被扎到岂不是血亏?
只是纪韫这帮人实在磨磨唧唧——
倘若再耽搁下去,人都要被扎死了。
生活不易,姬姝太息。
她暗自翻个白眼,一挽长袖,上前擒住了沈辞手腕。
沈辞竟当真用了狠劲儿。
小公主这副身躯被娇养得肩不能挑手不能抗,没半点儿力道,她眼下虽暂且止了沈辞的动作,身子却顺着手臂被带得向前翻倒。
姬姝瞅着愈近的地面,当即后悔搭救沈辞。
相比自己摔跤,她宁可沈辞身上多个窟窿。
左右是人家自愿寻死。
再者说,她又没有无缘无故罚人取乐的癖好,沈辞今儿受罚,还不是他自个儿作的。
她尚不觉得委屈,他倒先委屈上了。好气呀。
若非纪韫折辱与他甘愿自尽是两个概念,一个罪在纪韫,与她毫不相干;另一个却累及她宽厚待下的名声,她才懒得管沈辞死活。
这厢,见她将将要扑倒在地,沈辞一怔,便手忙脚乱去扶。
木簪从他指尖滑落,‘啪嗒’一声坠了地。
“殿下,得罪了。”沈辞向姬姝轻声告罪,便伸出手,欲要捞她起来。
她腰上却倏然多出几分力道,堪堪助她站稳。
随那力道而来的,是她头顶传来的一声爽朗大笑:“哈!小然儿,你家中设宴,竟也不唤我来?”
王安然见了来人,眼前蓦地一亮,却是故作嫌弃地撇了撇嘴道:“郑家姊姊这话不对,往日安然给护国将军府下了请帖,你不是借有事在身推脱,便是忙着舞刀弄枪,即便偶尔来安然府上一遭,亦是匆匆寻了由头逃也似的离开,我现今哪儿还敢邀你来?”
郑折燕摸摸鼻子,面庞浮起一抹尴尬的红:“害,你也非第一回见我,我对那些个文人墨客的玩意儿可提不起半分兴致,若去了亦是干巴巴瞧着,还不如赖在家中习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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