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安然惊异道:“那你今日怎的……”
郑折燕无奈耸肩,抱怨道:“还不是上回坠了马,我阿娘那性子你又不是不知,说什么都再不肯由着我折腾了。”
王安然恍悟,深表同情地点点头,又注意到仍被郑折燕拦腰抱着,正津津有味听她二人唠嗑的小殿下,忙使郑折燕放下姬姝,解释道:“郑家姐姐快些松手,这位可是三殿下!”
郑折燕闻言一惊,讪笑着把手缩到身后,晒得黝黑如铁的面庞上,那抹夕阳红愈发浓烈,她悻悻道:“你说这是三三三……三殿下?”
王安然拍拍郑折燕的肩,郑重其事道:“对!”
一旁,沈辞凝视着空落的双手,缓缓收拢十指,垂在身侧。
他跪倒在冰凉地面上,仰观姬姝:“殿下,奴……”
“你已不再是本宫府上的奴仆。本宫曾说过的话,记不住吗?”
姬姝居高临下地看他,目光比语调更加生冷。
二人趋于僵持,气氛渐渐凝固下来。
王安然见势不妙,忙向郑折燕比了个后退的手势,她与郑折燕多年友谊,配合默契,得了郑折燕应允的眼神后,便赶紧拉着郑折燕向后行去。
沈辞神色惶恐,膝行着向前,拽住姬姝衣角:“奴知错,殿下莫要赶奴走……”
姬姝将他的手指一根一根掰开,淡声道:“你放心,本宫不会赶你走。”
她虽算不得善者,却是个信守承诺之人。那日既答应了沈辞暂且不丢下他,便轻易不会食言。
她话音一顿,转了话锋,又道:“不过今日宴后,你自去惊云楼外跪上三个时辰吧。”
惊云楼前,一贯是公主府中积雪最后之处,寻常人哪怕仅是跪上半个时辰,亦要哭嚎出声。
即便如此,沈辞还是扬起一抹清浅的笑,仿若分外满意这样的惩处,他叩首道:“沈辞谢过殿下。”
“起吧,随本宫一道儿赴宴。既是公主府上的人,便没有分开自去的理。”
末了她道:“省得叫人瞧见,还以为本宫如何吝啬,竟连区区曲水流觞宴亦不欲捎带‘救命恩人’一程。”
虽说她确实存了这般心思,但这种事儿,自是大家心领神会即可,无须道出。
这事态发展不太对劲呀——
出了这档子事儿,小殿下竟仍未曾把沈辞逐出公主府?
纪韫傻了眼,咽下一口唾沫,便寻思着趁他二人对峙时悄悄离去。
他向他那帮子小弟们使了个眼色,小弟们立时便会了意,一行人蹑手蹑脚往外去。
“啪——”
不知是何人踩到了地上的零落枯枝,便引得众人纷纷侧目看来。
“纪、纪兄……”那人在纪韫如同要吃人的目光下哆嗦一刹,畏畏缩缩唤了纪韫一声。
换来的是纪韫眉头倒竖,狠狠一瞪:“啐,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
话毕,他又回首,冲着姬姝讨好谄媚的笑:“殿下您继续,我这弟兄方才只是脚滑了那么一下,我等皆是顶天立地的七尺男儿,哪里会做出——”
畏罪潜逃的事儿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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