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
与‘欺人太甚’一道响起的,还有一声不屑嗤笑。
那笑声主人便搁那儿一站,散散漫漫道:“你让谁从你胯下钻过去?”
沈辞见是她,神色一怔,惊慌失措道:“殿……殿下怎么来了?”
少年似是急于收敛自己的狼狈,骨玉般的十指缓缓收紧,眼中带着惶然。
“本宫不来,你便打算由着他们欺负,真受了这胯下之辱吗?”
沈辞身子轻颤,抿唇不语,默然良久后,他才寻回自己的声音:“纪家势大,殿下不宜为我出头。”
“哦,是吗?”姬姝注视着他半晌,不漏过他一丝一毫的微末情绪,忽而玩味道,“既然你出言赶本宫走,本宫自是不能辜负你一番心意,那便如你所愿。”
她把头转向纪韫,微微一笑,知情达理且人畜无害道:“纪小公子继续,本宫仅是恰巧路过,心生好奇,来此围观一番罢了。”
话是如此说不错,可先前他不过占了沈辞个座位,这位小殿下便赏了他一个响当当的巴掌,眼下谁还敢在她眼皮子底下对沈辞动手。
他也便只敢趁着这位小殿下不在,才有胆量抬出纪家逞逞威风……
纪韫斟酌利弊,心不甘情不愿地挪后半步,讪笑着摆手:“害,哪敢啊殿下,这不方才我与沈兄一见如故,又见他孤身一人赴宴着实可怜,便寻思着唤了他随我等一道——”
说罢,他拿肩膀碰了碰沈辞,竭力努嘴道:“你说是吧,沈兄。”
他背着姬姝站立,做出一副哥俩好的表象,目光却凉飕,透着凶悍威胁。
沈辞冷眼看他表演,并不吱声。
纪韫见沈辞不顺坡子上道,便颇为羞恼,压声逼迫道:“沈辞,我劝你莫要不识好歹!”
“怎么?折辱人不会吗?莫不是还要本宫亲自来教?”姬姝懒于瞧纪韫装模作样的丑态,眉头微挑,不耐地打断道。
纪韫:???
小殿下适才说什么?他这是幻听了,还是会错意了?
小殿下护着这杂役可是人尽皆知的,今儿莫非太阳打西边出来了,竟亲口允诺他折辱沈辞?
他窥觑着沈辞,一时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便迟迟未动。
片晌,他偷望一眼姬姝,见她说完话后,果真冷眼旁观,浑不似唬他,才确认了此事真假。
如此说来……
沈辞莫非何处得罪了殿下,失了恩宠?
这一想通,纪韫的思绪便活络起来,他掏掏耳朵,得意洋洋地呲了呲牙,笑得猖獗又流气:“看吧,本公子早便说了,殿下绝不会保你,你呀,便死心吧。”
沈辞霎时脸色白如纸浆,他并未理会纪韫,而是抬眸直直看向姬姝,哑声说:“奴若有不对之处,亦当由殿下惩处。”
“只是敢问殿下,奴所犯何错?殿下……殿下……”
“……竟要放弃奴。”
姬姝皱了皱眉头,觉着气氛颇有些古怪。
她为何感觉沈辞这话说得十分委屈?
——且是深宫怨妇那种委屈。
一定是她想多了。嗯,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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