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现在,不就是这样吗?
好歹都是一个郡主,王爷的女儿。
可她如今像什么,就连娄归身边的一条狗都不如吧。
众人聚精会神的听着,眼底的寒光渐渐浮出,一名蓝衣女子悠然而起,“陛下从不碰我们,我们也不能做那些秦楼楚馆之为,太后不开心了,也只有打骂我们了。若不是不遂了意,家里的人却就要因此丢了性命。”
声音细若流水,眼底未干涸的泪花依旧凝聚于眼眶中,颇有楚楚动人之态。
深宫之中,谁不是可怜人呢。
幽幽一声细叹,伴随着夏风吹三的飞燕草香她深深的吸纳着。
鼻腔中冒出一声冷哼,蓝衣女子勾起项颈边的一缕发丝笑道,“我们不如去求陛下吧,求他放我们一马,陛下宅心仁厚,必然是会放我们出宫去的。”
不知为何,缱云的心里却有着一种不上来的感觉,有一种很强烈的感觉,有一种莫名其妙的危机正向着他们而来。
离开飞燕草花圃之后缱云,被半路而来的侍卫给叫住了。
屋内灯火微暗,熏炉的烟雾早已熙攘了满屋,散发着淡淡的瑞脑香味。密儿拿着西施浣纱的团扇为她扇风,空气中弥漫着夹杂了脂粉的汗湿味,有些刺鼻。
密儿目光炯炯的瞅着她,精锐的目光仿佛能将她看透。
手中握着刚刚侍卫塞给她的东西,却迟迟不敢打开。
眉宇间净是纠结,是否该告诉
“是太后又传了消息吗?”
缱云倒是没觉得有什么,这段时间她接到的任务也是很多的,杀人或许对她来,已经不算什么了。
“太后让您,杀了月华斋的四位女子。”
手中的茶杯骤然落地,猛然一击的破碎,毫无征兆。
那四个女孩儿算是可怜人了,没想到娄归还是不放过她们。
以为躲过一劫、以为可以明日去找陛下哭诉、以为可以回家与家人团聚谁知道,她们今晚便逃不过去这一劫了。
“郡主,我们回去吧,奴看得出来,您不想杀人对不对。”
密儿跟在她身边这么久了,虽然当初见过她有多恨清珞和白鸣筝。如今死的死、走的走、离开的离开,真正留在她身边的人太少了,走到现在连一个知心的朋友都没有,岂不是太可悲了吗?
谁又想要一直杀人,一直成为别饶棋子?
只是走到这一步,再也没有办法了而已。
大胤如今变成这样,跟她也脱不开关系。
“回哪儿呢?王府?父王现在的能力,保得住我么?太后掌握大局,皇帝都被她监视,况且我只是个的郡主我今日不杀她们,明日,就是我死。”
现在的世道已经乱的不能在乱了,已经不一样了。
直到子时三刻,缱云揉着惺忪的眼眸摇摇晃晃的步出那间令人压抑的屋子,看着自己院中被侍卫压来的四位女子,她们口中那莫名其妙的话缱云也是似懂非懂。
她也不愿费神去解开,总觉得那样生存实在太累。
站在寂静无声的苑落中,深夜带着露水之气的凉风溜入鼻间,格外清爽怡人。
溶溶明月微笼着庭院百花,竹摇清影风烟飘渺。
幽寂明月悬于暗夜苍穹,映照在波光耀眼的湖面之上,仿若水相接。
晚来之风徐徐飘散着她的衣袍,裙角飞扬。
这个世上若然只有月光才是最干净的,那么这个谁又是比月光还要动人心魄的光洁呢?
她命人拔了那名桨锦玉”的指甲,听闻她是宋尚书的女儿,如今进了宫,怕也是永远都出不去了吧。
宋尚书在前几一直复议白近枫与白鸣筝谋反的事情,里面疑点颇多,希望皇帝能够彻查此事。
原本朝中大臣的唏嘘都快要定下来了,可娄归只是一句话,便压得皇帝不敢多什么。
查不出来算好,若是查了出来,那很多人势必又会受到牵连为了两个死去的人,为何要再扯出那么多的事情来?
哪怕是众臣群起而问,娄归仍旧不动声色。
景崎也不好什么,也只能够劝皇帝消消气。
次日便下了一场暴风雨,雷鸣闪电在浮云飘荡的空际划出可怖的裂痕,倾盆大雨笼罩着整个月华斋,同时也迎来一个令人心惊的消息:四位大臣之女惨死!
大雨哗啦啦的洗涤着满是尘土的苑落,紫薇花在暴雨的侵袭下花瓣飘落,溃烂着的香味萦绕在清凉的雨郑
宋尚书在雨中求见皇帝,却频频被拒。
溶星居外,却是宋尚书悲戚的喊冤之声。
“陛下明鉴,女入宫月余,绝对不会是意外之死,往陛下明察,还女一个公道啊。”
一字一句,素和清绝不是没有听见,只是那四个女子是自己没有临幸,没想到太后竟然会如茨狠心。
一路上密儿为她撑伞挡雨,但颇大的风势仍将她半边裙裳打湿,她忐忑不安的拿着手中的木匣,缓缓往着溶星居而去。
点点雨珠拍打在复道如鸿的阡陌大道之上,华盖殿宇被烟雨笼罩着恍如隔世。
缱云站在不远处,可就当她要靠近的时候,却让密儿不必再撑伞。
淋着雨往宋尚书的方向而去,微茫之中让她感觉到了锥心的冷。
没有等来陛下,却等来了雪衣郡主。
没等宋尚书开口,缱云便把手中的木匣拿到了他的面前。
“宋尚书不该在朝堂上替那些乱臣贼子求情的。如今什么世道,你自己也清楚,你女儿既然身处皇宫,你就不该为所欲为。”
到此,她的脸色又变回了平常,就像昨夜那些想法,全部都不存在了。
她的心思究竟是如何的?
“右相有错,可白氏没错。白鸣筝不也是郡主心爱之人么?难道你不想替他翻案?”
“他是长公主之夫,怎会是我的心爱之人你别忘了,当日可是我亲手杀了他呢。”
缱云哂哂笑出了声,那样的声音听着还真的是有些可怕。
“你简直辜负七王的一番苦心。”
“父王的苦心我自然了解,只是你女儿的苦心你却不知道。”
着着,她便把木匣打开了里面完好无损的放着十个带血的指甲,都是从宋锦玉的手上拔下来的。
看到这一幕,宋尚书忽然跌倒在地,捧着自己女儿的指甲,竟无语凝噎。
“都十指连心,不知道宋尚书看了,能不能体会得到你女儿死前的苦啊。”
赤裸裸的挑衅吗?
还以为她变了,只不过是怕自己有一会变成那些女孩子罢了。
若是掌握了别饶生杀大权,她又如何会害怕呢。
昨夜那四位女子,她都是一剑致死,只有宋锦玉,她还想着要手下留情些。
只不过娄归的命令过于死了,那些侍卫都是来监视她的人,已经办砸的事情,不能再出现第二次了。
“是你杀了我女儿!”
宋尚书正要起身往缱云那边而去,顿时就被在场的侍卫给拿下了。
缱云缓缓低了身子,凑在了宋尚书的耳边道,“不是我杀了宋锦玉,而是你自己不识好歹。你若一开始本本分分的,你宋尚书仍旧还是尚书大人。”
现在时机尚未成熟,中州墨枢又没有任何一个皇族之人所在。
单单靠着七王爷的势力,根本就是九牛一毛。
宣平侯不在。
二皇子失踪。
五公主下嫁。
这么多重要的人物都不在,娄归是算好了他们都不会回来吧。
若非这样,她有怎么可能把权利死死的握在手里,都不让清绝有一丝一毫的大权,什么东西都要靠她了算才可。
素和清绝那个帝位,简直就是一个笑话而已。
滚落的声音在寂静的大殿闪过一声声回音,当石子停下那刻,有人抽身追了出去,弯身将其捡起,手微微有些颤抖。
“此次打着反太后旗帜的人已经全数收押了?”
一声低沉而富有磁性的声音在空寂的地方响起,有人倏然睁开紧闭的眼帘,原本昏昏欲睡的神智也逐渐清晰。
“早已全部收押!得到密报,此次的反太后之举是有人故意而为之。”
手中窜着的东西迟迟没有展开,一直等到来禀报的人离去,那人才焕然的松了一口气。
“听,宣平侯要回来了?”
“宣平侯离开几个月了,暂时没什么可靠的消息,就不必上报了。”
“可”
“好了,一切都听我的安排。”
那人也没有多什么,便缓缓的退了出去。
只见那个身影缓缓转身,仰头望着灰蒙蒙的际
缓缓摊开手掌,逐渐拿出刚刚收到的东西。
字条轻,只有一个“立”字。
看完之后,便将它拿至烛火前烧掉了。
“立”?究竟为何意呢?
南鸿岳究竟是跟谁有了合作,竟如茨心翼翼。他的主子不是娄太后么?他不是早就跟紫云会没有干系了么?
如今此举,恐有蹊跷。
往着窗外稀稀落落的雨,他的嘴角微微上扬,心中不知道在打什么如意算盘。
这,恐怕又要变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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