嫪毐?
韩太妃抬头看去,产生了和成蛟一样的疑惑,嫪毐手中的东西,自己怎么知道是什么。
“给你个提示,和你那在秦国为质的韩国兄长有关。”
“兄长?”
韩太妃脸色猛地一变,她想起中午时候自己确实接到了兄长的来信,刚刚还和兄长争吵了一番,这件事只有她最亲近的几个人知道,怎么太后也知道了?
似乎察觉到韩太妃的疑惑,赵太后放肆地笑了笑,她指着那低头站立在嫪毐旁边的侍女说道,“怎么,你伺候的韩太妃来了,也不打声招呼吗?”
那侍女听到赵太后的问话,头也不回一下便恭敬地跪拜在地上,认真地说,“回太后,我的心中一直以来都只有您一个主人。”
赵太后满意地点了点头,而韩太妃却露出了不可思议地目光,她紧紧盯着侍女的背影,心痛地说道,“小红,你怎么可以这样,难道我平日对你不好吗?”
“韩太妃,我不是什么小红。对我好?这一切不过都是你的自作多情罢了。”
侍女还有半句话没有说,只好默默地在心中对韩太妃表示歉意,对不起,嫪毐大人他实在是太……
想着,她的脸竟然有些发烫,便连忙低下头。
“你你你……”
韩太妃指着侍女说不说话来,她身体晃晃悠悠地逼近她,似乎就要对她做些什么,谁知道她突然中途转向,扑向了嫪毐。
真正一旁看戏看得津津有味的嫪毐被韩太妃的动作弄得一愣,还没有反应过来,手中的帛书便被她夺了去。
韩太妃没有像嫪毐一样把那帛书烧成灰烬,而是直接塞到了自己的嘴中,看样子她竟然想要生吞那份帛书。
见到韩太妃的动作,所有人都震惊了,赵太后也是急忙站起来催促嫪毐,“快拦住她!”
不过嫪毐却没有任何动作,就这么笑呵呵地看着韩太妃面色通红费力吞咽的样子。
“嫪毐,你等什么呢!”
见太后急了,嫪毐把手伸进那侍女的怀中,趁机抓了一把的同时又取出了一份。
“太后莫要着急,韩太妃刚刚吃掉的不过是其中一份,她和长安君与韩国勾结的证据还有很多。说起来还要谢谢长安君,教会了我这个道理。”
听到嫪毐的话,韩太妃一愣,停下了手中的动作,身体晃了晃,跌坐在地上,无神地望着前方。
嫪毐看她这模样,担心她故技重施,便往后退了两步,然后才恭敬地朝着赵太后说道,
“太后,果然不出您所料,韩太妃长安君母子私通敌国,光往来的书信都装一马车。”
“你胡说!”
嫪毐没有管无力反驳地韩太妃,他高声说道,“韩太妃长安君母子蓄意谋反,证据确凿,臣请太后下诏立即捉拿两人下狱!”
成蛟目光一缩,心中有些苦涩,自己布置这么多后手没想到竟然输在了这个意外上。
早知道如此,他就不会回来了。
他犹豫着,虽说自己继承了前身的部分记忆,韩太妃也是这具身体的生理学母亲,可毕竟不是自己的母亲,要认下这个和自己前世差不多大的母亲也是十分有难度的。(成蛟此时的年龄不过十五六,韩太妃的年龄也就是三十多岁。)
人都是自私的,作为穿越者的成蛟并没有多少与韩太妃的感情,他此时甚至还有点憎恨给他带来麻烦的韩太妃,考虑要不要和她的事情撇清关系,来一个大义灭亲。
可韩太妃不这么想,她不可能知道自己的儿子已经死去,此时的不过是一个冒牌货,所以当她听到这件事情要连累到儿子的时候,她疯狂地向前爬。
爬到赵太后跟前,抱住她的脚,一边磕头一边哀求着,“太后,我没有造反,我没有答应我的兄长,真的,求求您,放我们母子。”
赵太后厌恶地抽了抽脚,却发现被韩太妃死死的抱住,于是直接抬起另一只脚踹到了她的后背上,连续几下,韩太妃才被踢飞出去。
“来人,把这个疯女人还有那逆贼拖下去!”
“不要!”
韩太妃挣扎地站起身来,此时的她早已经披头散发,脸上也出现了淤青的伤痕,但她再次不顾一切地爬到赵太后跟前,匍匐在地,“这件事全是妾的自作主张,我儿并不知情,跟他没有任何关系,太后要杀就杀我一个人吧。”
“你说没有关系就没有关系?你把大秦的律法当成什么了!来人……”
不等赵太后说完,韩太妃脸上闪过一抹决绝,她充满不舍地无限眷恋地看了成蛟最后一眼,然后在成蛟心里咯噔一声产生不妙的感觉的时候,韩太妃直接用头撞向了赵太后面前的台阶。
成蛟心中一颤,他猛地冲上前去,抱住了韩太妃。
气息微弱的韩太妃似乎感觉到了儿子怀抱的温暖,再度睁开了双眼。她伸出手,想要最后抚摸抚摸儿子的脸,可是怎么也够不到。
成蛟的眼眶一热,赶紧埋下头,把脸放进韩太妃的手中。
韩太妃开心地笑了,她说,“儿,娘没有管好手底下的人,娘对不住你。”
“您……”
“儿,你放心,娘死了,按照大秦律法,太后便不能再问罪与你。”
“您不要这么……”
“你以后要听太后的话,不要因为这件事而怨恨她。”
“我……”
“听娘的话,娘没有什么后悔的,唯一有些遗憾的是没法亲眼看到你娶妻生子了……”
成蛟紧闭嘴唇,眼泪再也控制不住地留了下来,这一刻他突然想起上辈子的母亲,她离世前也如同韩太妃一样说了许多话。
看着眼前的韩太妃,自己母亲的身影仿佛也出现在她的身上,成蛟情不自禁地喊出了声,“妈!”
“儿,你说什么,娘不行了,听不懂你说的话了。”
“娘,我不允许你不行!”
成蛟急忙脱下自己的衣衫,捂在韩太妃额头上的伤口之上,然后扭头发出一声怒吼,“侍医呢?你他么死哪了?”
寂静地大殿随着成蛟的怒吼仿佛突然间活了过来,侍医惊慌失措地冲了过来。
嬴政的手握紧又放松,他看着赵太后,第一次声音中不带任何感情,“母后,你过分了。”
赵太后却不以为然,“哼?过分?我这都是为了你!”
“寡人不需要。”
赵太后愣住了,她怔怔地看向自己的儿子,仿佛第一次认识他,“你跟我讲话自称寡人?”
“是的,母后,寡人虽然尚未亲政,但寡人仍是秦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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