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明月高悬。
信国公府内。
一阵爽朗豪迈的笑声响起
“哈哈哈哈”
“老慕啊。”
“还记得当初我们两个去帐营偷酒被抓,挨那三十军棍吗?”
“你这家伙,平常看着挺硬朗,挨棍子的时候叫的比杀猪都大声,鬼哭狼嚎,吵得老子耳朵痛。”
老信国公借着酒兴,开怀大笑道。
“你放屁。”
“乃父连吭都没吭一声,明明你才是喊得最惨的。”
“而且要不是你非要多喝一口。”
“死都不听劝。”
“才害得乃父跟你一起被抓!”
慕老头脸颊熏红,也有几分醉态,不管不顾的大声吼道。
“你要提这个。”
“那偷酒还是你的主意,凭什么老子挨的军棍跟你一样多。”
老信国公不甘示弱,同样高声吼道。
一时间,像是军营里两普通士兵喝醉酒后大声吵架一样,谁也不让谁,讲的也不再是道理,而是比谁的嗓门更大。
旁边的慕子清看到这一幕。
有些不理解。
对人一向不苟言笑,面色冷峻的祖父,怎么会突然变成这样?
“爹。”
“爷爷这样不要紧吧?”
霍从文也没见过这样的场景,转头去问老爹霍武。
“没事,你不会真以为你爷爷喝这点酒会醉吧?”
听到儿子的问题,霍武双手负后,意味深长的说道:“所谓的发酒疯,不过是借着酒意把心里想说的话说出来。”
“老爷子和慕伯父就是倔。”
“明明都怀念曾经一起从军的日子,但说出来又觉得矫情,所以才”
霍武话还没说完。
砰的一声。
两尊酒杯砸到他头上。
霍武吃痛的闷哼一声,额头顿时多出两道淡淡的淤青。
“哈哈哈,老了老了。”
“现在就连杯子都拿不稳了。”
“老夫也是,唉。”
老信国公和慕老头一阵长吁短叹,心里则嫌弃霍武多嘴。
就你能?
就你独具慧眼?
霍从文看到这一幕,默默离老爹远了点。
以前他不知道什么叫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现在他知道了,老爹就是危墙,得离的远远的,否则塌下来就会殃及自己。
霍武揉了揉额头的淤青。
不忿的小声嘀咕道:“这都能听到,还说老了,真虚伪。”
一刹那。
两道气机锁定了他。
随即,就在老信国公和慕老头准备再次手滑时。
一名仆役急匆匆的跑了过来。
众人纷纷侧头看去。
“老太爷,有个自称苏状元府上的人,说是有急事要见您。”
“关系到苏状元的性命。”
伴随仆役的声音响起。
刹那间,刚才还热闹的信国公府,顿时陷入死一般的寂静。
慕子清和霍从文两人心中猛地一咯噔。
什么!夫子出事了?!
此刻,老信国公脸上的醉意也瞬间消失,眼神惊诧,脸上露出急色。
旁边,霍武本来还想着世弟又救了自己一次,等下次见面一定要好好感谢,但听到下一句话,心中顿时一沉,想开口让仆役快点把人领进来。
但还未等他说话。
老信国公的声音就先他一步响起。
“快,快让人进来。”
老信国公开口,语气急切。
苏长歌是他孙子的老师,又授他兵法,赠他诗词,对霍家有恩。
如今恩人蒙难。
他岂有拒之门外,置之不理的道理。
很快,一道人影被领进来。
此人是苏府的一名侍卫,叫做李二牛。
此时,李二牛看到堂内如此多人,认不出谁是信国公的他,按照管家王伯的吩咐,噗通一声跪在众人面前。
“求信国公救救我家二老爷。”
“东厂和锦衣卫诬陷我家老爷谋害皇孙,强行把他抓走了!”
李二牛开口大声喊道。
“什么?!”
“谋害皇孙?”
众人目瞪口呆,脸上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
苏状元没事去谋害皇孙干嘛?
但随后似乎想到什么。
众人面色顿时阴沉下去,老信国公脸上更是多出几分怒意。
东厂和锦衣卫是什么成分。
整个大晋谁不知道?
就算清白无罪,被他们抓走严刑拷打后,身上也得染上一身黑。
更何况,苏状元还只是一个身体孱弱的读书人,哪里受得了东厂的酷刑,这摆明是故意栽赃,想把他往死里整!
可恨啊!
这群阉人祸害我大晋未来栋梁!
正想着。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
“爷爷。”
“您一定要救救苏夫子啊。”
“祖父。”
“请您出手救下苏夫子。”
慕子清和霍从文开口央求,神情紧张,担心苏长歌的安危。
他们根本不相信夫子会谋害皇孙。
毕竟夫子现在已经扬名皇都,待到千古词作流传出去后,更是要扬名整个大晋,成为天下无数读书人追捧的对象。
这个时候跑去谋害皇孙。
图什么?
难不成图被夷三族?
此时,霍武也出声道:“爹,苏状元根本没有谋害皇孙的理由,肯定是那群没卵子的阉党故意栽赃嫁祸给他。”
声音落下。
老信国公和慕老头对视一眼。
小辈们都能看出来。
他们久经风浪,怎么会不知道苏长歌是被冤枉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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