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郎平点头,不过,三人先睡一觉吧,要逗蛇也等明日天明之时不是更聪明?这话不错,于是三人又生起火来,这下潘童可以闭着眼睡了,大志肯定有好多话要责备,明早再说吧。
“你们住哪儿?”
“离这里很远,以前叫老窝洞。”郎平其实没有太意外。
“为什么说以前?”
“师父说他不要这个名字了,要改个更好的。”
“现在叫什么?”
“师父说他还没想好。”
这倒有趣。三人在山中行了一天,走到一个小村子,又进林子,此后越走越深,又耗了两天,听潘童说,还要再走一天半,难怪郎平在葭萌问不到知道的人,这地方应当只有在地的人才知道。
潘童十三岁,大志十三岁多一些,不过两人都是瘦小,与年龄不相符,显然男孩比较肯说话,漫漫长路,问问答答,稍可解闷。问他们师父的名字,两人竟然不知,为何要捉蚩虺蛇?
“师父要调一个方子,说若有这一味药,该有很大的好处?”
“做什么用?”两人都是摇头。
“我看这蛇绝非一般,你师父怎么就放心让你们出来找?”
“捉不到蛇,就是本事没学好,本事没学好的人师父也不想要了。”难得大志说话,郎平心中哦了一声,这样的话有没道理?
这日中午,三人寻了一个空旷地,大志与潘童各拣了一根树枝待命,郎平把装人头的袋子抖在地,又把大志的蛇罐摆地,轻轻一揭人头袋,味道极怪,没有动静,潘童不耐,用树枝挑了一下,突然一个深红影子迎面射来,直咬他的鼻心,还未会意之时,红色蚩虺蛇竟中途转向,又射向大志大腿。
大志本来的一愣,是为潘童担心,想不到这蛇突然不咬潘童,却来咬她,不由一呆。就在红蛇即将得手之际,突然眼前出现一个大洞,红蛇收势不住,钻进了洞中,郎平迅雷不及掩耳地把蛇罐用盖掩住,这才放下心来。大志与潘童的师父叫两个小孩来捉蚩虺,根本是叫他们拿命去送。
大志原本以为蚩虺爬得慢,想不到这个东西竟是这样可怕,直到郎平盖好蛇罐,她还是不能相信。郎平也不多说,把蛇罐递了过去。
“你真厉害。”大志称赞,郎平突想起清风师父的交待,无事莫要显武功,他无炫耀之意,但有犯规之实。潘童也跟着说:“郎大哥,你真厉害。”郎平不应,包好人头,又催促着路。
这个师父养着三男三女的徒弟,分成三对,平时就教他们炼丹煮药,偶不时遣他们出外采取虫草,却对他们的性命不太关心,郎平深感奇怪。
越过一个小山头,休息一晚,隔日再一路往下,来到山谷之中,就见一条小径,两旁大树夹着。其中一棵树垂了四个木头刻的脸孔,有喜笑脸,哀哭脸,怒目脸与痴呆脸,郎平心中疑问,但此时大志与潘童都不说话了,所以郎平也不问。这条小径绕来绕去,郎平知它是沿着河走,只是太冷了,河面结冰,所以听不到水声。
来到小路尽头,大志回头问郎平,“郎大哥你可有不舒服的感觉?”郎平回她不会,为何如此问呢?“师父在这个小路放了草,外面的人进来了,都会难受得要死,你若难受可要说出来。”难得大志心好,郎平道了谢,心想如此的布置,不让外人随意入内,倒也合理。
三人已把故事编好,说那蚩虺蛇在跟大志说话的时候,树的潘童才惊醒,一下跳下了树,捉住了蛇放进罐中,蚩虺蛇没法同时迷惑两个人,只好认逮。这样的讲法可说天衣无缝,反正师父不在现场,他不会看得出蛇不是两人捉的。
走出小径,右边果是一条结冰的小河,两边山壁高陡,只岸边窄窄地有路,三人再往前行,地偶尔几颗人头骨,大志与潘童视而不见,又往前走了两三里,左边山壁露出一个裂缝,两人停步,示意郎平晚点再进,他们要先入内,郎平手一挥,你们随意,两人便先进去。郎平看了手包人头的布包,心想,你陪我的时间竟比蛮子还长,混帐东西!
在这样人迹罕至的地方隐居,不知是苦是乐?谷底若有风进,会比山还冷,真不知这门师徒为何要在此地苦守。还没想完,潘童急急忙忙地跑了出来,叫道:“郎大哥,快进来,师父不高兴了,说我们骗他,要教训大志,你快来帮帮我们吧。”郎平没想到他们两个这么快就被识破,快步跟。
原来从这裂缝进入,里面被挖空了,别有洞天,先一个窄廊,面挂了好多人头骨,不久,就连到一室,半圆不圆地,大志正跪着,头低低的,郎平进来她也不敢抬起。
大志面前,一个白头长发老者盘坐在壁前的石台,双眼紧闭,室内墙也挂满了人头骨,有几颗人头象是风干了的,连着头发和干瘪的肌肉,双眼空洞,至此郎平方才了解,无怪大志与潘童见了张大少的人头一点也不怕,原来这里更多。
郎平到了这里,不知该如何开口,潘童一进,也像大志一样,跪了下去。郎平不知该如何开口,想想问道:“在下郎平,见过前辈。”老者轻轻唔了一声,良久,才道:“听说你要找人?”说完张开眼睛。
“是,前辈可知老窝洞笑主人?”
“你要找笑主人?带了什么礼来?”郎平打开人头。
“嗯,嗯,好。”老者闭眼睛,又张开眼,“拿过来吧。”郎平把人头递,老者端详许久,问道:“你扑了白寮粉?”郎平答道:“是。师父有吩咐。”
“令师大名?”
“恩师乃天鹫镇大河铭坛的清风师父。”老者又闭眼睛,寻思这个名字,“这世知道笑主人的已没几人啦,又是人头,嘿嘿,嘻嘻。”郎平不明所以。
“好吧,捉到蚩虺,是你相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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