萨德一个闪身就走,何老四跟众人道:“是误会,兄弟们回房歇吧。”众人喃喃抱怨,正在舒服的时候来这手,打又不好好打,真他奶奶的,扫兴。于是斐来也赶忙回房,他没有穿鞋。
房内的桂花反而镇静,“这人我知道。”
“哦?”斐来很好奇。
“这人在喜相逢一年多啦。”桂花显然讨厌萨德,她扶斐来床,“喜相逢跟鸳鸯阁近,这一年多来,他每晚都躲在暗处,偷看客人。”
“看什么?”
“该是在找人,说要找个近五十岁的人。”桂花又给斐来一杯酒,若是萨德不闹那一下子,这个小男人早该睡着了。
“这人胆大的很,有时,还会溜进房里偷看。”桂花显然最不满这事。
“进房里看,不怕客人发觉吗?”斐来头脑开始不清楚了,喝下那杯,桂花再倒一杯,斐来又喝了。
“这人不怕。今是他第一次被逮,活该。”桂花看来很希望萨德失风被逮的样子。
“你说他要找个五十岁的人?”
“嗯,一年多啦,说那人本事很大,武功很高。”桂花想想,萨德虽然讨厌,性子倒是很长。
“五,五十岁的人?不是不少吗?”
“那是。毛姨偷偷说过,若姊妹们帮忙找到人,赏钱可多啦。但这事绝不能让客人知道。”斐来没发觉这中间的语病,他自己就是个客人。
“说是个五十岁的剑客,左右手掌都有厚茧。”
斐来已经一半的醉了,喜相逢的酒不烈,但他少这细胞。桂花重新按摩他的背,又把他翻过来捏脚,斐来很是受用。
“五十岁的剑客,你,你见过吗?”
“当然没有。”斐来握着桂花的脚,又抓她的腿,桂花也不抗拒,他很想去触碰桂花,只是手脚不听使换。
“不过我姊姊见过。”桂花捏完斐来的小腿,再往触碰他的大腿,坐姿一改,斐来就近可以亲近到桂花。
“你姊姊在哪里?”斐来更醉了。
“她,她在襄阳。”
“襄阳?襄阳。”桂花轻轻靠近斐来的裤子,再轻轻抓住他的脚腕,不觉好笑,这番认真,这小男人真的睡着了。
桂花很好闻,斐来只感天地间一片祥和。桂花蹑手蹑脚地,把蜡烛熄了。
翌日,该说昨日,是斐来的大日子。从今天起,船手们不能再把斐来当作一个男孩儿,他该是小男子汉了。
早洪天威便领着另一半人来吵,说船老大的命令,要众人速速回营。他们一帮人昨晚找到狗肉店,大吃一顿,免不了几斤老酒,反正今夜不回家,醉倒狗肉店更美。
斐来还迷糊时,便被洪天威拉了起来,这人其实有见不得人好的毛病。见师父来了,斐来当然赶紧穿起衣裳,桂花只一晃就不见了,所以洪天威没见着她的面。
众船手回营,直想唱起歌来。吃狗肉的哪有吃人肉的神气。要说最厉害的,当然何老四莫属,这个男子汉以一敌二不说,还有余力捉贼,那个气魄,那个体格,贼人只有求饶的份,真男子汉也。这时何老四已恢复往日的沉默,众人怎么吹他的牛都可以。说完何老四,当然就要吹自己,如何地神勇狂暴,得到女人的赞叹,可见平日努力工作,便不用在长江孤岛打野狗野猫的野食。
斐来这回没像前次醉后头痛,只稍感晕眩。不消说众人逼问,他还没决定是要吹大牛还是说实话,已有人帮他编好故事只要他认,他便认了。故事中的女主角美如天仙,弱不禁风,这辈子就等斐来相救,斐来二话不说,拔出大刀,一刀砍去,杀了恶兽,搏得美人心,此后一飞冲天,一鸣惊人,有何老四这样的师父,弟子就不用说了,斐来也只能随他们说。众人都说船老大英明,天公英明,休息一天,大伙儿快乐似神仙,斐来自此也成了真男人。
回到码头,张老大宣布,今日突然有货到,搬船了明日要走,但何老四,斐来跟另几个人留下,等候吩咐,这个期间,何老四当头。
众人也不奇怪,天有不测风云,这种调度是家常便饭。到了下午,果然大批货物来到,众人又是搬得要死,搬到隔日,留下一只大船,张老大领着船队下行。他前脚走,就有几个人怂恿何老四再去喜相逢逍遥一日,反正接下来的差使还没到,闲着也是闲着,连斐来都有些心动,何老四摇头,这是个原则问题。
一连数日,五人无所事事。斐来回想喜相逢那日,记得至少喝了三杯酒,想起早前梅芳临别时的警告,他心中认错。那个桂花的声音清晰,不过面貌就有些不敢肯定,两人一夜说了什么紧要的话,也是想不起来,只记得桂花好像有个姐姐是病着的,还有萨德真是讨厌。
他没忘记桂花捏肩揉背的手艺,但一想到自己去靠近人家的附近,总是脸红心跳,充满不好意思,只是闲闲的时候暗自想起却又充满向往。何老四没有多问,只叫他有空多练练水。
这日突有人来,何老四一看,竟是青龙帮的萨德,这人仍是一身劲装,见了何老四也不多话,丢下一只烧鸭,说再几日要好好来谢罪,只两句话又匆匆而走,这时斐来还在水里。几人聚着啃烧鸭,便有人问何老四怎么回事,这时他又省话了,只说这人是自己人,斐来没有口福,只能继续练水。
再数日,萨德又来了,只是这回他没带烧鸭,一付垂头丧气的样子,这回就有人听到他的话了,说可惜了,事情还是没办成,这时斐来也在,萨德也懒得避讳,说这次本以为十拿九稳的事,竟又是一个空欢喜。
斐来有些印象,桂花说的,萨德在找人,今天斐来没喝酒,脑子就比较灵光,他想,萨德追的恐怕就是唐鲁恭,这话他只敢放心里,不敢说破。只是萨德跟这何老四是不打不相识,有些牢骚就跟他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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