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婆子叉着腰:“我呸!我家的鸡,我不知道,你倒是清楚?我明明看到高招娣和高四春天光路过我家,就是她偷了鸡蛋!”
刘爱华陪着笑:“三嫂子,每天路过你家的人多了去,也不可能都偷你家鸡蛋吧?”
三婆子嚣张地嘲讽:“他们自然不会偷,你们家穷,衣服裤子都买不起,肯定就会偷!”
刘爱华又是难过又是心酸,她家就是穷,都是因为她没用,生不出儿子。
“三嫂子,都是邻居,事情也还没弄清楚,你多少给留点面子,别这么嚷嚷,好不好?”
三婆子哼了一声,“留面子?你们偷了东西还想让我留面子?你这么给你女遮丑,是不是不想还?怪不得生不出儿子,黑心肠的东西,不绝门绝户才怪呢!”
三婆子隔三差五就会挤兑刘爱华,刘爱华都忍了。
但是今天的刘爱华,她刚从水田上来冻得直打哆嗦,风湿犯了膝盖疼得要死,娘家妈又病得七倒八歪,招娣和四春就是去看望老人家的。
三婆子还拿她生不出儿子这件事来戳心窝子,刘爱华忽然生出一股悲怆来。
因为没有儿子,她在婆家这二十几年受尽了委屈。
没生儿子就是绝门绝户,在这个时代的农村,是最让人瞧不起的最低等人家,人人都会毫不犹豫踩一脚。
刘爱华一屁股坐在地上,悲怆的情绪倾泻而出,既是表明自己的清白,也是在怨愤:“老天爷啊,你开开眼!谁吃了三婆子家的鸡蛋,谁就流脓生疮,不得好死啊!谁吃了三婆子家的鸡蛋,谁就流脓生疮,不得好死啊!”
三婆子气得七窍生烟,“刘爱华,我打死你这个不要脸的!我说的是偷鸡蛋的,不是吃我家鸡蛋的!”
说着,三婆子捞起袖子就来挠刘爱华,她居高临下的,瞬时就挠上了刘爱华的脸,扯散了刘爱华的头发。
拉拉扯扯之间,刘爱华也不知道哪里摸出一个锄头,有那么一瞬,疲惫瘦弱的身躯萌生了死志,吼道:“来!你只管来!我和你同归于尽!”
三婆子吓得后退了一下,但随即她反而向前走了几步,她笃定刘爱华这个软面条不敢动手。
“你还出息了!还敢和我打?来啊,来!朝我这里挖!”
刘爱华拄着锄头站起身。
三婆子张狂至极,指着自己的胸膛,“来!来啊!你挖,挖啊!”
“爱华!爱华!”
听到高爱国急切地喊着自己的名字,刘爱华不由自主后退了几步。
如果自己出了事,在村里人恶毒的目光和唾沫星子里,女儿们以后的日子难以想象。
她自己已经这么苦了,她不能让女儿比自己更苦。
三婆子就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刘爱华胆子小,话不多,只会埋头干活。平时她骂刘爱华,刘爱华从来都是忍着不敢说什么。
前世,刘爱华最后还是退缩了。
从此之后,三婆子越发肆无忌惮,动辄嘲讽刘爱华,什么难听的话都说得出口。
特别是大姐高大梅疯了之后,三婆子更加肆无忌惮,还动不动拿大姐的事情来羞辱、讥笑刘爱华。
他们这一家人,就这样被踩进了泥坑,从此之后再也没有翻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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