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峰的话很温和,看似是在夸赞孙广义,但阴阳怪气的语调是个傻子都能听出异样来,孙广义并不傻,相反人老成精,自是知道王爷说的是反话。
何云丰哪里招惹到朱峰,除了杨虎没人知道,孙广义猜测一定是冲撞了王爷大驾,他也纳闷平时挺精明一个人怎么干这种蠢事,难道近来读了什么书读魔怔了?
“都怪下官驭下不严,冲撞了王爷,请王爷息怒。”
“哼,看看你们一个个的德性,哪有做先生的样子?”朱峰用手指了指院子里的众人,气不打一处来。
孙广义回头看了眼院子里的其他人,心说挺好的呀,除了几个不争气的冒了鼻涕泡,都挺斯文的,王爷哪里不满意了?
唉,这届王爷真不好带!
“王爷教训的是,以后下官定严加管教。”
朱峰没好气的白了老头一眼,你丫是不是觉得自己挺好?瞧你那卑躬屈膝的样子,一点文人的风骨都没有。
因为这破事耽误了好长时间,朱峰没有回话,带着杨虎转身离去,没带走一片云彩。
见王爷终于离开了,众人长出一口气。
这位爷终于走了,再晚一会儿,恐怕自己就成冻肉了。
“尔等往后对自己严加约束。来人!将何云丰弄醒,让他赶紧离开王府!”朱峰走后,孙广义又恢复他清冷高高在的劲头,转身踱步回到自己屋子里,浑然不怕这呼啸的北风。
.....
这年头并没有什么高楼大厦,城内最高的建筑物除了城墙就是客栈和饭庄,衡王府里还有树木可以挡挡风,百姓居住的地方就没有那么好运,所以风要大得多。
自从中秋之后,温度一天比一天低,没多久就下起了大雪,饭都吃不饱的百姓可没有士绅腐儒那般闲情逸致,面对大雪各家自是愁苦居多。
天气逐渐变得寒冷的时候,福叔便派人在各个街巷村庄巡视,如果发现吃不饭穿不衣的百姓就统一带到王府所盖的木屋当中。
王松家不是青州府人,在他有记忆开始,便与娘相依为命,莱州府的老家倒是有草屋一间山田两亩。儿子王松虽然已经十二岁,将近三十岁的王李氏却还风韵犹存,遭到家乡一富户管家的觊觎。
不胜其扰的王李氏终于在今年中秋做出了搬家的决定,家里已经穷的揭不开锅,男人也死去多年,再无让她留恋的,于是娘俩简单收拾了行李来到了青州府益都县。
两人一路靠乞讨过活,没想到刚来益都县第一天,还没来得及找地方安顿下来,天就下起了鹅毛大雪。
想要挨个村庄找人收留已然是来不及了,倒是城墙边有个能遮风挡雨的地方,娘俩跟着另外几名流民便暂时安顿在这里。
简单吃了几口干粮,雪下的更大了,王松将唯一一床被子裹在了母亲身,自己穿着满是补丁的薄棉衣蜷缩在母亲身边,冻得浑身发抖。
“这该死的鬼天气!”王松看着天倾泻而下的雪花,骂骂咧咧的说道。
“谁说不是呢!这他娘的才九月就这么冷、”距离王松家几米远的一对夫妻也是刚到青州府不久,男人长的黢黑,女人干瘦干瘦的,说话的正是这家的男人。
“听说这青州府的衡王爷佃租才收到一二成,来年能租到几亩地,再到冬天也不能这样遭罪。”干瘦女人一边干活一边唠叨道,她将雪水烧开,找来几个破瓷碗,递给自家男人和王松各一碗。
看到母亲已经累得睡了过去,王松就端起瓷碗自顾自的喝起来。
“能他娘的活到来年再说吧!”男人讥笑道。
王松暗自点头,这倒霉天气只会越来越冷,如果不尽快找个地方安顿下来,早晚会冻死,也许明天,也许后天。
王松娘俩和这对夫妻想要的只是一顿饱饭和一处容身之所,这个最简单的诉求也是一种奢望,不得不说这是时代的悲哀,更是人性的悲哀。
简单吃了几口干粮,下午的雪终于小了一些,比午略微暖和一些。王松嘴叼着一根枯木枝,斜靠在一块石头边,眼望着天。
“几位乡亲,是否无屋可居?”
王松向声音的来源瞟了一眼,又转过头来继续看天。
废话!要是有地儿住,谁来这吹风!
说话的一共有四人,同样的装扮,领头的年轻人长相白皙儒雅,一副读书人的模样,其他三人脸色黢黑,皮肤粗糙,一看就是常年做体力活。
书生模样的人看王松不搭理他,也不恼火,转过头对那对夫妻问道:“大哥大嫂,你们是外乡人流落于此吧?是否无屋可住?”
“是是是,俺们从莱州府逃难来的,几位爷可是官差?”男人立马坐直了身子,小心翼翼的回答道。
领头书生拍拍男人的肩膀,脸如春天般的微笑让人很难有戒心,“这位大哥,我们是衡王府的人,我家王爷生恐老乡们住不房吃不饱饭,在城中建了几处木屋,用以接济穷苦百姓和流民。”
“让俺们住?还管俺们饭?有这好事?”男人有些不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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