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一百二十六章:帝心(2 / 2)陈小鹿首页

关灯 护眼     字体:

上一页 目录 下一章

公欲进而求于大学,忽闻丧母噩耗,是以退仕途,复而收行囊,泪凄然而久不得复学,负宗望而郁郁不得志,归乡,手不释卷,以之为荣。丁忧三年,学而优不仕矣。

公父肃穆,母温而目盲,有一小姊初嫁,彼时家贫,身无长物,仍常思学。

时公幼时从学邦翁,邦翁者,大儒矣,翁之长女珍,时亭亭玉立,待嫁,欲觅东床佳婿。翁见公眉飞入鬓,星目灼灼,爱学甚矣,以女妻之。得结百年之好,枝叶臻臻。

曾逢文化浩劫,师翁亦受其累,公不曾弃,虽哀于生不逢时,学不逢世,亦挽裤收袖,田间劳作,灼日烈烈,负数重担,汗流浃背,朝出暮作,披星而归,此为常事也。

公三子一女,皆生于乱世浩劫,家贫,仅得启蒙,不可进而求学。公尝叹之,“祖之江南,学而名满天下,吾辈不兴,思之如绞,痛不自持。”

后今上登基,平四海之乱,国泰民安,公知天命,得长子长孙,喜不自泣,抚膝下,细心教导,欲起得承祖志,故期之甚。后六年,公次子幼子均弄瓦之喜。

公愧其子,遂养三孙,细心栽培。

彼时公虽务农三十余年,仍治学严谨,时读经书史传,研棋书花艺,满园芬芳,邻人屡屡流连。

春暖花开,秋果累硕,香樟枝茂,池莲碧波,前庭枝叶如盖,屋后幽幽竹林,鸭逐鸡飞,鸟语犬鸣,兄姊戏于枇杷树下,读于西厢窗前。嬉笑玩闹,书声琅琅,光阴无暇。

闺秀者乃二娘子也,南二娘子,名馨,字惊鸿,乃世之罕见。

年少性傲,颇受公影响,自幼练习书法,三岁识字学诗,五岁学词,六岁初试写作,七岁始得览群书,古史名着,公博学大才,春联悼文,挥墨而起,今思之,依觉惊艳。

公多觅趣文奇诗,于儿孙女共享,虽饭不言,寝不语,茶余饭后,洽谈时事,虽孙女年幼,公不以为意,反令循循善诱儿孙自由言论,惊鸿因此得以侃侃而谈,少时善辩之,每令公哑然失笑,语,“此子非同凡响,颇与吾缘,吾甚悦之。”

彼时娘子年幼,顽皮轻狂,兄姊携之,窃邻人之果,借邻人之车,摔其古碗,破其窗帘,步于田埂,跃于沟渠,蹴鞠踢门,放火焚篱,公尝持鞭,声东击西,逐个击破,终擒众童,负手于庭,公肃穆严谨,怒发冲冠,众等惴惴不安,低头畏畏,惟余苦思,何以脱之。公自询问,明镜高悬,惊鸿仰目以试,巧言辩驳公问其重,气势凛然,不畏汹汹,狡言移之。后太夫人言,“汝公最疼汝,时汝年幼,机灵活泼,公面大怒,内心窃笑,每每思之谈之,常与众人言己幼子之女,天资出众,肖似本尊。”

南公长子南颜,常守于京畿,多年不曾归园。归时儿大不识,甚为恐惧。唯惊鸿不畏,施施然前行,与之交流。

南大郎心生悲怆,二娘子竟晓喻古今,劝谏大伯早日过于家园。

此女者,实乃天地奇才,可惜生于女身,否则江州儿郎,几不为之失色邪

今上听之,心生嗟叹,如此奇女,为南先生之后,不生于皇家,实乃憾事耶。

“阿臻以为如何?”

长臻恭敬回答。“祖父,阿臻尝见二娘子,二娘子虽年幼,灵气纵横,实乃闺秀,此人说的没错。”

“阿臻以为大娘子如何?”

他心中对这项自己定下的婚事有所疑窦,他从前以为南大娘子的身份才能与阿臻相配,但是如今所见,却觉得只怕是配上凤位的要南二娘子这种绝色天资的娘子才行。

长臻依旧恭敬。

“孙儿以为甚好,大娘子端庄贤惠,尊贵大气,又宽以待人,兄友妹恭,实乃上上之选。”

长臻并没有对这项婚事有所不满。

今上心里依旧有些不虞,他瞅向了站在一旁像个呆子一样没听到说书人的说书的南顔。

“大郎以为如何?”

他甚至怀疑,南家故意把南惊鸿藏起来,就是为了不入皇家。

“嘿,老爷子问我?咱是个莽夫,没读过好多书,也不懂他说的些什么,无怪乎是夸我老父亲多,我侄女乖巧,这点我都和老爷子交代清楚了。”

南顔嘿嘿傻笑道。

瞧着南顔这幅样子,今上连发火都不愿意了,可不是个莽夫么?

都没听见这里面的深意,不管今天这儿的说书人是谁安排的,总之和这南顔没什么干系了。

今天要听的就到这里了。

今上站起身来,走到那说书人面前。

“先生生得巧嘴,只是怎么不报效朝廷?”

那说书人面色清亮,却是很认真的回答。

“说书不过是喜好,倘若入了朝廷,怕是言不由衷!”

这番说辞听得随从官员们心里一凛,这说书人可是胆大包天,什么都敢说,实在是狂妄至极啊。

但是他们瞧着今上的样子,好像不曾在意这个,反而笑着拍了拍年轻的说书人的肩膀。“赏百两黄金。”

今上走了出去,长臻便让沈荣派人来赏赐。

今上朝着南园去了。

花绣坊躺在软塌上的少年打量着面前的说书人,说书人满头大汗的揭下了面具。

“不知道长四郎君有何请教?”

南九躬身行礼,却原来那说书人是南九所扮演的。

“你这样辛苦的在圣上面前演这样一出戏,是为什么”

少年郎明明只是随意的询问听起来却像是戴着偌大的威严。南九方才在圣人面前都没有这么大的压力。

“小人也不大清楚,主子吩咐我说一段书。说这样便可以不服吹灰之力得到百两黄金都归自己所有。”

南九恭敬的回答,反正之前主子吩咐的时候,说是若是被抓包,直接说便是了。

“是南先生让你来的?不,是南君,还是南惊鸿?”

长禹翻身起来,眉间多了厉色。

“是不是南惊鸿让你来的?”

长四郎忽然加大压力,南九颤抖的稳住了身子。心里一跳,这长四爷,怎么什么都知道,实在是太骇人了。

“是二娘子让我来的。”

南九如实回答。

长禹并没有发怒,出乎意料地说道:“你走吧。”

南九走了,还望着黄金的匣子。

“别想了,你也用不掉御赐黄金,回头我会换成银票让你家娘子给你。”

“多谢四爷,多谢四爷。”

南九拔腿一溜烟走了。

本站域名已经更换为m.adouyinxs.com 。请牢记。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

上一页 目录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