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仲一点都不惊讶,又继续问了下去,而郑督医也是一一给出了肯定。
他这是以提问的形式,沿着时间顺序将其起病发病转归梳理了一遍:
从最开头多咳多痰,到后来整日低热、浑身乏力,高峰之时夜间大汗淋漓、呼之不应,而后病况好转,大部分状况散去,唯有夜间憋闷、难以安眠的状况始终无法根治。
整个过程杜仲娓娓道来,明明没有参与之前的治疗,却像是个冷眼旁观了整个过程的第三者。
郑督医在眸子里惊异之色越来越浓之余,对这年纪小小的杜仲也是莫名生出了一丝惧怕。
他不知道自己这是在害怕什么,眼神却渐渐地不敢与之对视。
等到杜仲把问题问完,两眼一闭,不管别人怎么想就兀自思索起来,而他见状则心中渐感焦急,明明坐立不安却又不敢惊扰到杜仲。
良久之后,他实在忍不住,瞥了其身旁一言不吭好似同样深不可测的王守志一眼,便小心翼翼地问上一句道:
“杜大夫所说状况皆与某病符合,敢问大夫……能否彻底缓某身之疾?”
杜仲缓缓睁开了眸子,却没有立刻给出答案。
借助《平脉辨证》,他基本已经弄清其身到底是出了什么状况。
此病名为“地煞囚肺”,乃地囚虫入侵肺腑所致。
地囚虫,衍生自七十二地煞之一,正常情况终年困于地脉之中,根本接触不到也影响不到人体。
而这次,郑督医应该是遇到了常人所遇不到的东西,以至“正气不蔽体,肺阴有外漏”。
如此一来,正气不蔽体,相当于人体给外邪打开了一道门,本身就极容易遭受侵害,又有肺阴外漏,相当于在人体与地脉之间架设起了一道桥梁。
地囚虫自然嗅闻到了浓郁肺阴味道,顺着这道“桥梁”逆流而上,侵入到了郑督医肺腑,如此便有了“大汗淋漓、呼之不应”。
一般情况下,已经入侵人体的地囚虫非凡间医药可治,也不知郑督医找上了谁,最后竟然将之铲除了大半,让杜仲都感到惊异。
再加以现行药物调理,身体渐渐好转,只剩下“夜间憋闷,难以入眠”无法改善。
但既然能铲除大半,为何不坚持下去彻底铲除呢?明明就只差一步了呀!
杜仲作为大夫,想不明白中途生变的道理,但他也不欲细究,对他来说重要的还是——铲除剩下的地囚虫。
只是……前头也说过了,地囚虫非凡间医药可治,即便是杜仲也不会例外。
单论开方抓药,杜仲能做的也仅仅是“君臣佐使,对症下药”罢了,并没有把凡间药材转化成仙药灵药的本事。
如此一来,《素问》一书让他能提出总领性的治疗思路,却没办法在其基础上给出更为详细的治疗方案。
他还需靠自己,另想具体策略……
杜仲眼神微微凝聚,逐渐回过神来,看清了郑督医忐忑而又期待的面色。
“有方,但不一定可解,你还愿听吗?”
郑督医愣了一下,这显然不是他最为期待的答案,但又有哪个大夫能给他如此回应,他又何尝不能一试呢?
“某愿闻其详!”
杜仲沉吟着理了理脑海中的思路,这才悠悠开口道:
“在下有两种治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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