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城里也只有韦映月能猜到匈奴人的瘟疫可能是出自赵令月之手,但韦映月本人前世也是个愤青,正常人都不会把匈奴人和西胡乃至月之人这样的异族当做后世那样的同胞。
不过这事儿实在是干系太大,她根本不敢宣之于口,就连在写给赵令月的信里都只是对匈奴人遭遇的大范围的瘟疫随口一提,并没有丝毫深究。
“……如今匈奴遭遇瘟疫,羊毛与奶粉之类的生意就再不成了,无论如何也该再等三五年观望一番才能重新跟匈奴人交易。如今咱们只能转而看看西胡人或者月之人那里能否提供足够的优质羊毛跟奶制品了……”
这事儿确实不大不小的,可要是当真完全撇下匈奴人又不太可能,毕竟这匈奴人口死得多了,内部容易生乱,这一乱起来有些一直对中原王朝觊觎的部族就容易头铁。
大魏当然也不是无力反击,而是此时动手的话可能付出的代价会比以往要大。而且朝廷重臣都已经知道了匈奴的现状,哪怕仅仅是为了天朝上国的脸面着想,他们也会坚决反对对匈奴做出杀灭一族的事情来。
“要是能让匈奴人一路往西就好了。”
以赵令月的记忆,她如今还能记得一个所谓的“上帝之鞭”,感觉已经是万分对得起上学时候的那些老师了。
想到这里,赵令月回信的时候除了提了提身毒的事情,便把让匈奴人西迁的事儿也提了提,反正懂的都懂。
符岸是一个挺有分寸的人,像是柳台营里的事情他从来不作任何打听,而赵令月的动作他看在眼里记在心里,就是不会轻易说出来。哪怕猜到了草原上的异动很有可能跟赵令月相关,他也没有露出任何不同,只是安静地一如往常等着赵令月巡视完盐湖回到三河城。
而赵令月回来之后,因为朝廷的命令又开始忙着布置守边跟隔离的问题,一直又忙了大半个月的样子才终于有点空闲,等回完了韦映月的信,抬头就从窗户看见符岸穿着一身天青色的大氅站在书房外面的暖阳里熠熠生辉。
赵令月用特质的蜡封好给韦映月的回信,这才走到窗边笑着向符岸问道:“我这书房外的阳光更加暖和吗?”
符岸在赵令月看过去的时候就一直面带微笑,等她站到窗边的时候他的眼神便眼见地更加温柔了。
“是呀,有年年你在的地方,太阳都更加温暖了呀。”
水华在窗边放了一盆刚刚开花的春兰,一阵风过,兰花馥郁的香气便充满了整间书房,赵令月或许是再次对符岸动了心,此时此刻,她脑子里满是各种小甜文里的甜蜜桥段,忍不住有点害羞的情绪开始泛滥。
赵令月转身让水华安排送信的事儿,避开了符岸,也让刚刚剧烈跳动过的心开始平静了下来。
感情的事她一点也不排斥,但是太不受控的感情会让她没什么安全感,容易产生放弃的想法。
符岸就静静地站在书房外面的院子里等着,赵令月收拾好了就推门出去,走到他身边的时候才邀请道:“今日春光正好,不知我可有荣幸邀请符郎君去花园里采采风?”
符岸一欠身,也学着赵令月的样子回答道:“固所愿而,敢不请尔。”
赵令月一路上看到符岸天青色的大氅就有点忍不住笑,符岸整个人都从耳朵红到脖子了才忍不住嗔怪道:“年年这是做什么,我身上有什么好笑么?”
赵令月干脆笑出声来,跟在她身后的水芸也低着头一直在掩饰自己的笑意。
“天青色实在是不好驾驭,尤其是做了大氅,看起来还真不是一般人能穿的出来的。”
她这么一来,就差明着说这天青色大多是年轻女子外衫的颜色,而且如果不是皮肤白的人根本不敢尝试。
符岸被赵令月这一通取笑说红了脸,他当真是不知道该如何反应了。当时他看见这匹天青色的兰花贡缎,一心就想着赵令月最近好似挺喜欢这类的浅色,这才吩咐下去做了一件大氅,没想到最终赵令月会是这样的反应。
符岸喃喃道:“我只是看年年你最是喜欢天青跟月白之类的颜色……”
赵令月心里说不出什么感受,但肯定是有点高兴的,便也不逗符岸了,笑吟吟说:“我其实什么颜色都挺喜欢。但是适合你的反而是一些红色紫色之类的颜色,这天青色跟月白色反而会衬得你脸色过于苍白,看起来不太康健的样子。”
符岸懊恼极了,他也不是没发现这事儿,只是对于迎合赵令月喜好的心思占了上风,此时直接被她点出来换了别人怕是怎么也要恼羞成怒了。
“符国公府送来不少绫罗绸缎,不若年年帮我挑一挑,好做衣服?”
不声不响跟在他们身后的水芸不禁在心里为符岸竖起大拇指,这符国公可真是会撩拨,只是不知道她们将军如何反应了。
赵令月觉得有趣,但想一想当年她亲妈永宁郡主教她认识各种料子的时光,她觉得自己怕是不能直视那一屋子的各种料子了,便转头对水芸道:“咱们不是带了不少册子过来嘛,你去拿应季的来给国公看看,等他挑好了就让绣娘照着做吧。”
这是赵令月参照前世的法子,每年让人把各季节的款式都画下来做成册子,等她看过之后就让人照着册子直接做各色衣裳就是了。
只是这两年她都不算有空,这册子就是永宁郡主做好了送来三河城的,因为考虑到符岸也来了这边,所以几乎每一套都有相配的男款。
水芸出声应下,心里却想着果然如此,若是料子少也就罢了,这库房里料子一多,她们将军可不就不太耐烦了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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