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氏一进门,第一个迎接她的,是这里唯一的下人洛洛:“奴婢、奴婢见过侧妃。”
这突如其来就是一堆黑压压的人,洛洛刚要进屋伺候主子,脚边就停下了,勤实地上来问安。
冯和玉没有搭理她,眼神扫了院落一圈,下巴抬得比谁都高。
倒是她身边的艳娘先开了口:“聂沉霜呢,怎么不出来给侧妃请安,一点规矩都不懂,怎么?还当自己是辰王府的正妃了?”
“还请侧妃主子见谅,我家主子前些日子伤了身子,就是下床走动那也是费尽了吃奶的劲儿,所以请侧妃啊——”
洛洛还没有解释完,一记响亮的巴掌扇红了她的右脸,“少在这里啰啰嗦嗦的,赶紧去屋子里把你们家主子请出来,说是侧妃到了速速过来行礼,要是被王爷知道了你们目无尊卑,可有你们……”
“可有我们什么?”
辰王妃的声音幽幽地在院落的暗处响起,着实把众人给吓傻了。
冯和玉盯着那张熟悉的面孔,依旧摆着高傲的架势,静等着聂沉霜过来向她请安。
“聂沉霜,见着侧妃你还不下跪行礼——”艳娘一个箭步上来,是要按住辰王妃的身子好让她跪下,但被对方侧身躲过,结果啪的一声清脆巴掌,艳娘连忙捂住右脸脸颊。
“你——”艳娘眼红气急,还想要张口骂回去。
“你什么你啊,忽然莫名其妙地扑过来我还以为你是要干架呢,我打一巴掌自卫应该不过分吧?”
“当然不过分——”冯和玉缓缓说道,“艳娘,再怎么说姐姐还是王爷的妃子呢,就算被幽禁了,你也不能如此不知礼数,这般冲撞了姐姐啊。”
冯和玉故意把“幽禁”二字抬高音量,是要在场的人都明白辰王妃如今的处境。
“是,侧妃。”艳娘秒回那股得意劲儿,走回到自己主子的身边,好一个狗仗人势的姿态。
傅观雅打量面前穿着金华玉服的女子,她不热吗?
要是让自己穿着这一身碰上了鬼子,吼吼,那可是真的玩完儿了。
“哈啊——抱歉啊,我是起来方便的,如果你们要继续在这里聚集我不反对,但是尽量声音小点,我回去睡了,哈啊——”
傅观雅连连打了几声哈欠和众人告别,冯和玉见她是这等子态度,一下子气不打一处来。
“姐姐请先留步,姐姐一醒,妹妹就拖着才刚好的身子来探望,难道姐姐不欢迎吗?”
“欢迎,非常欢迎,但是拜托找准时间啊您,这都几点了?有什么事情明天再说吧。”
“明日就是宰相大人头七了,姐姐您难道不打算给自己的父亲上一香吗?”冯和玉说这话时,眼睛里可是带着刀的。
“老……老爷他……”
洛洛听得冯氏这么一说,头七……难道老爷他已经……
不……怎么会……老爷他怎么会……
洛洛低下头,满面悲伤地跪在了大小姐脚下,眼泪是稀里哗啦地往外流。
傅观雅看着她,知道她在哭什么。
虽然自己哭不出来,但也不知为什么,照理冯氏说的事情是和自己无关的,但傅观雅听了后胸口升起丝丝痛楚,仅仅只是“宰相”两个字,足以叫她百忧千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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