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在璇玑殿与右相、左相,还有中书省门下省等官员议事。
右相突然提出与瓷器有关的话题,皇帝也是顺带问了一嘴,“左相,不知道运瓷之事一切顺利否?”
左相说道:“回陛下,应该是顺利的,臣还未曾收到什么消息。”
右相接过话道:“我怎么听说,路上瓷器损坏,导致瓷身都有裂隙,并且景诺不仅不解决反而还是去了东晓,左相,不知你这是何用意呀?”
左相哼了一声,道:“右相消息可真灵通啊,我作为监管人,都没你知道得多。”
右相:“左相不必动怒,我也只是有个亲戚路过那边,兴许碰上了他们的队伍,偶然间听见了转述给我的。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这么简单的道理,左相难道不懂么。”
“元守恒,我忍你很久了!”左相似乎被元守恒的话激怒了,二人在皇帝面前吵了起来。
左相,一直以来没明面上与之对抗,但是不代表他就怕了元守恒。
右相一.党,四皇子等人,都不知道明里暗里的欺压他们多少回了,坑害自己女儿,请旨赐婚,元守恒做的那些事,桩桩件件都在水千山的心口捅刀子,背地里,不知道还做了多少见不得人的事。
如今灵月逃婚的消息还未曾传开,右相今天还故意在皇帝面前拿瓷器的事无端说道,不知要做什么文章,左相压抑太久,真的发怒了。
元守恒继续火上浇油,“左相,在陛下面前,你是搪塞不过去的,又何必遮遮掩掩呢。我也是听说,而且瓷窑的不透明事件你也是心知肚明的吧,之前不是闹了一桩杀人案,京兆尹清查之下发现账目混乱,并且还与府库有关,我也不知是不是真有此事。”
“你……”水千山气呼呼的指着元守恒,刚要辩驳,就被皇帝截了话。
“右相!”皇帝说道:“说话要有证据。”
又转而对左相说道:“左相,你也是,闹得沸沸扬扬的事件,你也应该出来澄清一下,免得大家互相猜忌,伤了和气。”
左相道:“陛下,臣手中有账册,是失踪的司务吴秋来亲手誊抄而来。此账目的确有蹊跷,府库的库银对不上数,臣也怀疑过是不是他偷工减料,在那些瓷器上动了什么手脚,只不过,一直没发现问题,所以我也就没再将这些无足轻重的事拿出来说。”
“无足轻重?你管府库账目,甚至还有今年的国库存档,我觉得要不全都查一查,免得左相心里也认为这是无足轻重。”说完这句话,傲气冲天的右相用鼻孔对着水千山,身体侧转,也不再面对水千山说话。
水千山极力争论道:“元守恒,你扯半天,扯到国库干什么?国库我只是挂职监守,可没实际管过任何进出账,自从今年正月起,陛下试着让四皇子管理库房,我可就再没涉足国库有关的事务。”
元守恒似乎有理有据,“左相,话还是不要让人说太明白的好,户部辖太府寺,左藏、右藏等,哪个不是受你荫蔽。”
“你强词夺理!”水千山气得胡子都快冒烟了。
“右相,是不是太言过其实啦,大家天天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何必针尖对麦芒,弄得那么难看呢。”太阳打西边儿出来,皇帝居然当上和事佬了。
“陛下,臣认为,左相监管府库多年未曾公证,要解开我等疑虑,是不是应该公证下,让我等心服口服。”
中书侍郎顾言锡和水部郎中尹昊等人随之附和道:“臣等附议。”
哈!
终于说出心里话了,元守恒说这么多,他想要彻查账目,将他先前栽赃的或者存有猫腻的复账统统推在水千山的头上,咄咄逼人,这是一个没有硝烟的战场。
站在左相身后的户部尚书桑承俊、左藏翟奇封、右藏龚若鑫等人互相看了看,一致相顾无言。
两方僵持不下,皇帝左右为难,但还是让季崇传话,去国库调取账目随便查一查,右相这才消停,殿内也安静了一阵。
过了一会儿,殿外传来季崇急促的喊声,“陛下!大事不好啦!”
殿里的人开始呼吸紧张,有人不自觉的抓自己的衣服。
从来不会如此慌张的季崇,满头大汗的跑回来,上气不接下气的说:“国库……国库被盗了!”
纵然季崇在皇帝身边多年,见多识广,也惊惧得手脚都在发抖,腿脚都软了,险些站不住。
没听过国库还能被盗的,这是多么破天荒的事件!
国库戒备森严,由骁羽卫和禁卫军共同把守,两道门,外宫门和内宫门重重把守,出入银库主库房,还需要皇帝亲笔御批的文书或密令,银库的主管职能是户部,可是户部尚书本人告假方才回来,最近也没到过银库了。
最近,江南水军军需由国家银库调出,此开库后,便再没人进过主库房。
璇玑殿议事,议得惊心吊魄,还传来国库被盗的消息,除了震惊还是震惊。
皇帝问:“丢失多少?”
“库银九千万两,全都不翼而飞。”季崇哆嗦着说道,“老奴去到库房时,主簿统计完,将丢失总数告诉了老奴,就被吓昏了。”
“啊?!”户部尚书和左藏等被吓得魂都没了,直怔愣在殿中。
“吓昏?他是怕朕第一个砍了他脑袋!”皇帝雷霆震怒。
但是惊归惊,气归气,怒归怒,丢了,就要赶紧找。
九千万两,不知是多少的税收和外邦纳贡才能储存够的,十步一岗五步一哨,铜墙铁壁的国库,竟然也能不翼而飞。
千载奇闻。
皇帝强压怒气,心中已经有了对策,想起了两个人,他沉静一会儿,便对季崇道:“传朕口谕,召睿王和宛轻歌进宫!”
接到口谕的宛轻歌和秦翌双双错愕,似乎听到一桩奇谈,他们只是冷静的听完,又冷静的跟着进宫了。
皇帝遣散了朝臣,一人独坐在璇玑殿里,单手扶额,人前高贵的帝王,尽显无奈又落寞。
虽说左相等人想要留下帮忙,可是至今还不清楚缘由,人多了插手反而越帮越忙,皇帝便让他们都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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