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一大早,穆念睡眼惺忪地被骆津带上车,一路往江城郊外开。
期间,骆津察觉到身后有车在跟踪他,他算好时间卡在黄灯闪烁的时候冲过了路口,然后在后车跟上来的之前转进了一条岔路,这才甩掉了尾巴。
“是谁的人?”穆念看着后视镜问道。
“大概是骆子毅的人。你们老板盯梢水平没这么二流。”
穆念咬了一口手里的奶黄包:“Muller以前跟踪过你?”
“跟踪过你。”
骆津说完,穆念愣了一下,随后笑笑,她又怎么会不知道呢。
她又怎么会不知道,从最开始,自己的老板就没有信任过自己。从最开始,自己就只不过是自家老板用来挣钱的一个工具。
车从高速出口下行至省道,再经由省道驶进乡间,路越来越窄,楼越来越矮。
车停在一座临河二层小楼外,沿着歪斜的石板路走进去,推开门,看着院子里坐着一位老奶奶,老奶奶身后立着一个中年男人,再后面立着四位黑衣保镖,看见骆津推门进来,四名保镖点头示意然后掩门退了出去。
“这是?”
骆津走到老奶奶身边,缓缓蹲下来,手放在藤椅边,说道:“对不起……”
原来,当年穆念父亲死在狱中没多久,穆念母亲改嫁到云南,到云南的三年后,她因病入院,没过多久便离世了。
最有可能知道当年蹊跷的人,已经长眠于地下。
“那他们……”穆念走过去,找到了中年男人面前。
“小念……你和你妈妈长得真的很像。”说话的是那个中年男人,他衣着朴素,皮肤黝黑,笑起来朴实憨厚。
他说,你妈妈弥留之际对你十分愧疚,她留给你了一些东西,请我务必转交给你。
言之笃定,仿佛是在完成一项庄重的任务。
是啊,如果这是她生前最后的嘱托的话。
然而,穆念没有伸手。她只是眼神落在那一个小小的木匣上,她看了很久,然后踉跄地向后退了几步,背过身去。
穆念开口:“给他们一笔钱,派人保护他们的安全,送他们离开江城。”
“小念……你妈妈其实很愧疚,那几年,她常常提起你……”
“骆津。带他们走。”穆念背着身,下巴高傲地仰着,十分冷漠。
中年男人还想说什么,被骆津示意打断,保镖把人送了出去,临走之前,骆津接过了他手上的小木匣。
擦身而过时,穆念别过了头,始终只留下了一个孤傲的背影。
直到院子里只剩下穆念和骆津两个人,骆津走到她面前,捧过她扭头避过去的小脸,才看见她眼底湿润润成一片。
“没事的,没事的……”
“都过去了……都过去了……乖……”
骆津把木然的她拢进怀里,大手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在她耳边呢呢喃喃。
穆念吸着鼻子,呼吸声断得厉害,但至始至终她掐着自己的手心,没让自己留下一滴泪。
父亲去世母亲抛弃她改嫁的那一年,她已然把自己视为孤儿。十几年来,家,母亲,在她的世界里都是完全不存在的词汇。
时间久了,记忆里母亲的长相也渐渐模糊了。那年她已经读中学,明明应该对一切记忆深刻。可,这些年她好像在刻意逃避,选择性的记忆,选择性地失忆。她把这些痛苦的事情忘得差不多了,可今天,一切却又出现了。
本站域名已经更换为m.adouyinxs.com 。请牢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