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年,只能寥寥的收几个内门弟子,果然如老祖所言,进阶缓慢,相比其他宗主的弟子,修为都稍有不如,只有一个“危素”能撑撑场面。
几次在温松峰操字台参加笔斗,输多赢少。
以至于少年之时从不饮酒的他,到了千岁之年,反而开始买醉,所谓借酒浇愁愁更愁,再也不管那岁月流淌的冬夏与春秋。
文房楼四楼阁中,藏着虞世南从各大洲中搜罗而来的无数好酒,若是有人能进去,绝对会被那一排直接码到阁顶的密集酒坛的场面所震撼。
最好喝的是仙人醉,最隽永的是女儿红,最辛辣的是竹叶青,最醉人的是那清风来。
褚遂良也好这一口,性情敦厚又不失豪迈,所以成为了文房楼四楼的常客。
能踏进这个阁楼的人,两个巴掌数的过来。
脾性爱好臭味相投,虞世南才会拿着土陶酒碗打开那个小门。
当然,也有不待见但又不得不开门的,比如老祖,嘴馋的时候,会不管三七二十一的咣咣踹门,那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躲在小楼成一统,虞世南的格调,全在酒中,大有“万愁藏于醉后无忧”的意味。
无疑,“一身通天彻地的绝学不得传”让他作为楷教老字辈元老,内心很是挫败,也有不甘。
所以,碰到秒合心境的好苗子,他自然慷慨不拘小节,甚至开放以元神滋养的小洞天。
搁在其他大能身,设身处地,若有一方了不得的洞天,藏着掖着还来不及,谁会这般开放给弟子?
所以,陈文起此番洞天小修行,若是让外人知晓,可就真的是要戳痛很多人的神经了。
虞世南看了他一眼,点了点头,继续说道:“笔阵境,第一重‘点画出空’你已经熟稔了七八成,堪堪能粗鄙的‘出刀’砍人,等于是会了点庄稼把式。但若是要出招圆润无破绽、出奇制胜,打出妙招,就需要修习第二重‘用锋’。”
“用锋?”陈文起双眸一亮。
虞世南伸手一招,“红拂”遥遥的破空飞来,临到近前,这支杀气无边的笔盈盈一停,很有灵性的绕陈文起飞行一周,好似在观察他一般。
笔身白玉,突然变为通红,如同浸透了鲜血。
陈文起头皮发麻,蓦然感觉到一头威猛的凶禽盯着自己,浑身不自在。
陈文起体内笔髓乍然一动,一股沛然的战意在体内冲霄而起,蹭蹭蹭的直达头顶,他大惊之下,连忙心意连动,急急镇压,不过,终有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神意破体而出,奔去那抹通红。
红头白玉笔,刹那间,浑身抖动如筛。
通体恐怖的杀气,在这一刻,消失匿迹。
然后,它笔毫处,一弯一点,好似人磕头鞠躬,然后笔杆一转身,迫不及待嗖的飞走了。
好似一个求道者看到了神明。
战战兢兢,敬畏朝拜。
“嗯?”
虞世南疑惑的看着它的行为,很不正常,然后他双目圆睁,如同火眼金睛,一道金光射出,直透陈文起后背处。
逡巡扫射几番,未发现什么异常,依然是尘璞包裹着的普通笔髓模样,尾部才褪了石皮,显露出毫不起眼的铜色。
即便是搁在后山之,大把的弟子的笔髓都要优于此子,更不要说法塾院的一众内门弟子了。
此时,陈文起早已按压住笔髓的神意,龟藏收敛,和光同尘。
即便是神通广大者如虞世南,也无法勘破半点端倪。
没想到,体内笔髓,受不得激,动不动遇到挑衅的动静,都要想战斗一番,着实让他头疼不已。
还好能随心意而动,纵而能收,不然恐怕以他目前的超低修为,估计要惹出大麻烦。
独特体质的笔髓,万中无一,得遇明师还好,若是碰到奸邪之辈的大能,被收做鼎炉拔筋抽骨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虞世南观察半晌,无匹的神念扫射周边,还是没有发现什么异常。红拂的表现莫名其妙,以前从来未有过,应该是受到了什么杀意的刺激。
“奇怪,奇怪……”
他蹙着眉头,摇了摇头。
“楼主,怎么了?”陈文起心虚的打岔。
虞世南回过神来,他性情直爽快利,一念无解就不再纠结:“哦,没什么,发生了点小意外,刚才你可看清楚红拂的笔毫?”
陈文起暗舒一口气,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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