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王家被折腾得鸡飞狗跳之时,柳瑜儿正在适应山庄的生活,那红拂山庄位于天目山的一处山脚,南面临湖,又靠着天目镇,山庄内种田养鸡养鸭,自给自足,还拥有一片肥沃的田产和山林,租给镇上的人种植。
红拂山庄是李红弗一手成立,里面或是孤儿或逃婚来的,要进入红拂山庄可不容易,李红弗要亲自考量,合格者方能进入。
柳瑜儿从未来过这样一个平静的地方,以前在桃源镇,那七大姑八大婶,天天喜欢趴在墙上偷听,喜欢八卦和搬弄是非,那男的喝醉、赌博、打架,街上一天能发生十起。
后来她到了王府,那顾薇、王旻慧都不是好惹的主,她每天小心翼翼,生怕行差踏错,既要讨好王夫人,又担心得罪了下面的丫头婆子。
而在红拂山庄不同,师父不喜欢山庄的人大呼小叫,这里的人说话都是轻轻的,大家如同姐妹一般,互相讨论也都是学武的事情。
这一天天过得飞快,眼下她到红拂山庄差不多一年了,这一年她日练苦练,终于从冷板凳,上升到红拂山庄前10,虽然是第10名,却天天缠着红拂山庄的大师姐,想要跟着师姐们到外面游历,那大师姐名叫薄荷,实则是山庄的大管家。
“像你这样的半桶水,倒是天天摇晃。”薄荷笑着说。
柳瑜儿去找秋月抱怨:“大师姐偏心,为什么排名不如我靠前的都能出庄。”柳瑜儿不满说道。
“往常姐妹们练武,都是点到即止,不是外面真的打架,那个地痞流氓,打架全用蛮力,肮脏伎俩多,师姐也是担心。”秋月解释道。
“要不我们来试一试,你用尽全力迎战。”柳瑜儿出刀,秋月迎接,果然秋月的出招比往日凌厉许多,几招后,柳瑜儿处于下风。
“你的力量还不行,应该练一下力量。”秋月说道。
柳瑜儿心里不服,她想,我在家里的时候,天天干活,力量肯定比你大。便说道:“要不要我们比试一下掰手腕。”
秋月点头,两人坐在桌子旁,两手臂交叉,秋月轻松就把柳瑜儿手臂压倒,柳瑜儿倒是服气了
“打架的时候,力量是决定胜负的关键,技巧只是一方面。”秋月说道:“还有一个很重要。”她笑了笑。
“是什么?”柳瑜儿竖起耳朵,生怕自己听漏了。
“打不过的时候,跑得快也是一个重要的技能。”
柳瑜儿听到笑了:“我不信,师父会叫人逃跑。”她想起了师父在花豹前面安淡定的样子。
“人都是肉做的,打了就会疼,师父说了,打不过就跑,千万不可逞强。”秋月说道,她想起了那个流氓花豹拼命的时候,他的气势到挺可怕的,如果她遇上这样对手,她能像师父那样淡定吗?
且说师父已经有大半年没有回庄里了,柳瑜儿纳闷她的行踪,她便问秋月,秋月说师父的行踪只有大师姐才会知道,正在两人说说笑笑的时候,有人从下面走上来。
“姐姐!柳姐姐!”柳瑜儿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她和秋月往下看,看见两个男子从山下走上来,听声音倒像是柳明天和王旻诚。
果然,他们走近了,正是王旻诚和柳明天,柳瑜儿看着这两人,感叹这两人都长高了,不再是她记忆中的大孩子的模样。
只见王旻诚一个跳步,走到柳瑜儿面前,“姐姐,你看我现在比你高了。”他笑得两眼弯弯的,像月牙。
那王旻诚长大了,五官张开了,一点也不像他哥哥,倒是越来越像他的母亲,柳瑜儿心里暗想道。
“你们怎么来了,不是在书院吗?”柳瑜儿故意黑着脸问,那天自从在桃源镇分别后,王旻诚让爹爹给书院写了一封荐书,推荐柳明天去书院求学。
她走到弟弟面前,柳明天也长得比她高了,但是她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弟弟的头,柳明天感到难为情,因为那秋月正一旁看着。
“姐姐,你在干什么。”柳明天嫌弃的说。
“臭小孩。”柳瑜儿笑道,那时候她还不知道柳明天的心思。
“姐姐,你在山庄真是不知道时日过呢,很快就要过年了,书院放假了。”那王旻诚说道。
“你说王老爷怎么会放你出门呢?”柳瑜儿问
那柳明天正想说他偷溜出来的,王旻诚跟他使眼色:“我在家就是一个闲人,我爹还嫌我在他眼前晃,让他心烦呢。”
说着他就开始忿忿不平地数落王旻慧,自从他管家之后,极其苛刻,每月账房只给他原先一半的零用,导致他的生活质量一落千丈。
“要不是我娘在家里,我早就离家出走了。”王旻诚说道。“我大哥走了,他是越来越得意。”接着他又说起他大哥旻翔上京赶考的事情。
柳明天给他使了个眼色,王旻诚就没往下说,那柳瑜儿反而笑了,“没关系,要不是你们提前,我也没有想到大哥。他是你们的大哥,也是我的大哥。”
那柳明天后来偷偷地和柳瑜儿说道旻翔和白秀仙的事情,柳瑜儿有些伤感:“这世间太无常了。”
柳瑜儿去了红拂山庄,她就把王家发生的一切都忘了,她每天沉浸在练武中,她和山庄的姐妹播种收获、喂鸡喂鸭,偶尔到镇上玩耍,现在让她想起王旻翔,就如同褪色的画面一般,实际上也才时隔一年。
王旻诚与柳明天的到来,给柳瑜儿平静的生活带了一些惊喜,眼看着春节就要到了,大师姐薄荷一行,计划去距离山庄最近的溧城置办年货。
那王旻诚从来没有去溧城,他一听到消息,说什么都要跟着要去,柳明天和柳瑜儿也想去,只不过这两人想着让王旻诚这厚脸皮说跟大师姐说,看看大师姐的态度。
果然大师姐断然拒绝了,那王旻诚想,你不让去,我们自己去,也是这三人夜里偷偷翻墙出去,先走一步,在路上等候大师姐,等大师姐在路上发现这三个人时,只好无可奈何地带上他们。
柳瑜儿只去过苏城,这溧城虽然比苏城小一些,但是那城里大大小小的河道密集,一座座精致的小桥伫立在河的两岸,那些卖花的,卖鱼的,卖菜的,都赶着小船在河里吆喝,如果有人走在岸上想买,那船家把船划得靠近一些,从船上拿出一个草编的篮子,将货物递给行人,倒是别有一番风情。
柳瑜儿一行买了些花生瓜子糖,他们一路走,一路打闹,倒是欢快得很,夜里他们入住在河岸的吊脚楼,听着水声呜呜地流动。
柳瑜儿独自倚在窗前,她看着窗外汩汩流动的水,对面人家的窗户上也亮了灯,有人影在晃动,柳瑜儿想着,对面的人他们是从哪儿来,他们也会像她今夜这样睡不着觉吗?他们会不会这样看着自己
柳瑜儿审视自己及周围,她坐在窗前,两只脚稍稍离开地面,她的房间里面生了火,很温暖,然而她打开了窗户,让冷风吹进来,让自己脑袋清醒一点,她喝了一点米酒,那米酒发作起来,让她脑袋放空。
她看着河里,这时候河里的船已经很少了,大家都会回去休息了,只有那么一两只,像是离群的候鸟,偶尔掠过,很快就走了
她听到轻轻的脚步声,走到了她的门前,有人敲了门:“姐姐,你睡了吗?”
柳瑜儿不想回应,门外那人又说了:“姐姐,我看窗户没关,当心着凉了。”
柳瑜儿正在享受微醺的快乐,她想着这人怎么烦人呢,她跳下窗台,打开了房门,她站在房门口,两眼微张。
“姐姐,你还没有睡啊!”王旻诚关切地问
柳瑜儿想,这不废话吗?“睡不着,也许白天太高兴了。”她笑笑说道。
王旻诚看着柳瑜儿双颊泛红,嘴角带着痴笑,便知她喝醉了,她将发髻放下,一头瀑布一样的青丝垂下,有几缕不安分的发丝缠绕在她光洁的脖子上。她身穿水蓝色的长衫,脖子下面露出一点皮肤,皮肤的左下角,有一个小小的痣。
王旻诚的心砰砰砰直跳,他心里有鬼一样,突然不敢直视她的眼睛,他的目光不知道放在哪里好,只好猛地盯住屋内的一个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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