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非现下官军出不了兵,否则他没理由拿着如此有力的东西,却不出兵剿匪。
果不其然,贺明府幽幽开口,“只是眼下官军受挫,不宜再战。”
“除非”贺明府双眼在二人身上一扫。
方鸿会看眼色,顺着他的意思开口问道,“明府大人有何良策?”
“要想尽快解决此事,除非借调官军。”
贺明府顺势将葛明府狮子大开口的事情与两人一说,将这剿匪之责往外一推,左右不是自己不愿剿匪,而是青州官军受损严重,容州借调代价太大,这个数自己给不起。
一会儿出了县衙,方才聚集的商户定然要问这二人到底什么情况,届时他二人将此话照样一说,众人可就怪不到自己头上来了,这民怨多少也能消解些下去。
方鸿微微皱眉,心中是真的起了担忧之情,“如此下去可不是办法,黑石头山上的贼匪两败官军,现下正是肆无忌惮嚣张跋扈的时候,若不能施以重击,只怕日后越来越嚣张,若是惹出大事,只怕收不了场。”
“是啊,各大商户背后关系复杂,谁也不清楚他们手里头到底做得谁的买卖,若是误了事或是碰上贼匪,上头查下来,只怕到时候明府大人处理起来更加棘手。”余月亭也附和道。
余月亭从怀中掏出请愿书递过去给贺明府看,“今日方郎茶馆之举,虽对官军、明府大人多有得罪,但也是为了帮助明府大人剿匪。”
贺明府细细看着,“这是?商户们自发出钱剿匪?”
“正是。”余月亭将腰间的银袋子解下递了过去,对贺明府点点头。
“若不是方家四郎激起众商户对贼匪的怨怼,这些人素日里一个比一个精,谁也不肯掏钱助明府大人剿匪。只是我们想到剿匪需要钱,却没想到这葛明府狮子大开口居然要价这么高。”
葛明府翻了翻请愿书,解开手中的银袋子,差得太多,这要是青州官军上山剿匪倒是够打点了,可眼下是拿钱去借调容州的官军,这点钱不过是杯水车薪。
三人看着钱袋子叹了口气,谁也没想到会是这种结果。
想了一会儿,余月亭开口说道,“草民倒是有一个想法,或许可助明府大人顺利借调到容州的官军,咱们也不必花这么多钱。不知明府大人可愿一试?”
“说来听听。”
听得不用花这么多钱,就能将官军借调过来,贺明府自然愿意试上一试。
现下是他掏不出这么多银子来,否则只要能将此事平息下去,自己这官位舒舒服服坐下去,花钱算不得什么。
“从今日在茶馆众商户的反应可知晓,他们一个比一个心急,更是一个比憎恨山匪,要他们出钱不难,但是要看是谁去要。”余月亭解释道。
“听闻去年也曾由明府大人发起,鼓动城中各大商户出钱剿匪,但效果甚微,最关键的是账目没有公开,导致各大商户对官军、对明府大人失去了信任。
现在这关口城中百姓本就有怨气,认为官军未及时剿匪,才导致山匪如今这般嚣张。若是由明府大人出面鼓动商户们出资的话,只怕收效甚微。”
贺明府心中暗骂王启东,去年刚提出要剿匪那阵,自己还纳闷呢,他这是做了什么亏心事,突然要发善心了。
后来才弄明白,原来是他铺面现银不足,这才想了这法子,借剿匪之名,行谋利之事。事后王启东说是大人命令,他现银不足,谁知是真是假。
故而贺明府知道,余月亭此话在理,真要筹钱借调官军,也绝不可能由自己出面。
这少年人倒是将这一层看得清楚。
贺明府点点头,“所言有理。”
他看向一旁站着的方鸿,“早上在茶馆是你鼓动了人心,各大商户才会在请愿书上签字、掏钱,此事自然也是由你继续做最为顺理成章。”
“是。”
方鸿答应道,见余月亭看了自己一眼,又再补充道,“为免账目不清、多生事端,我会将所有明细书写成帖,每日张贴于城门外的大榜之上。”
贺明府微微颔首,又再看向余月亭,“若本官没有猜错,如何让容州葛明府降低价钱的法子也大致相同吧?青州官军受挫,贼匪凶悍,青州百姓无奈之下向容州明府求助,请求借调官军,是吧?”
余月亭点头笑笑,“草民正有此意。”
贺明府捋捋长须,悠悠盘着手里的玉核桃,玉石相磨,声音却清润,他扬起下巴打量着余月亭,悠悠开口,“小郎君此计不错,官与官之间的关系和官与民之间的关系自是不同的。
本官与葛明府平级,无论是他想敛财还是想刻意刁难本官,大可随意找个借口。
可若是百姓奔赴请求借调官军,他自然半个子儿也不会要。不对,是不敢要。否则此事曝出,他敛财至此,有十个脑袋也不够杀的。”
余月亭接着说道,“其实明府大人眼下这困境,就是因为生怕城中百姓知晓官军剿匪失败,有损官军威严,影响日后执法。”
余月亭尽量将话说得婉转些。心中却暗自翻了翻白眼,分明是官军被辱,这老狐狸怕丢了自己的面子才不敢将消息对外说。
“想必那葛明府就是拿准了明府大人不愿对头透露官军剿匪失败之事,急着剿匪将如今混乱的局面平息下去,这才敢向明府大人狮子大开口的。”余月亭轻声说道。
“要破了眼前的进退两难的局面也不难,不妨反其道而行之,将青州官军剿匪失败,现下青州官军无有战力之事透露出去。
到时候让一个平头百姓以此为由,前去容州搬救兵,求葛明府借调官军。百姓出面,事态又紧急,这葛明府说什么也会将官军借调过来的。”
贺明府一面说着,一面心里舒服起来。这葛明府不知从何处知晓青州官军败得落花流水,笃定自己因为
“明府大人,容州毕竟是友邻,日后来往甚多,此事不可做得太绝,为着明府大人日后与他往来面上过得去,多少肯定还是要给些。”方鸿低声说道。
贺明府看了他一眼,不敢应答听闻去年也曾由明府大人发起,鼓动城中各大商户出钱剿匪,但效果甚微,最关键的是账目没有公开,导致各大商户对官军、对明府大人失去了信任。
现在这关口城中百姓本就有怨气,认为官军未及时剿匪,才导致山匪如今这般嚣张。若是由明府大人出面鼓动商户们出资的话,只怕收效甚微。”
贺明府心中暗骂王启东,去年刚提出要剿匪那阵,自己还纳闷呢,他这是做了什么亏心事,突然要发善心了。听闻去年也曾由明府大人发起,鼓动城中各大商户出钱剿匪,但效果甚微,最关键的是账目没有公开,导致各大商户对官军、对明府大人失去了信任。
现在这关口城中百姓本就有怨气,认为官军未及时剿匪,才导致山匪如今这般嚣张。若是由明府大人出面鼓动商户们出资的话,只怕收效甚微。”
贺明府心中暗骂王启东,去年刚提出要剿匪那阵,自己还纳闷呢,他这是做了什么亏心事,突然要发善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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