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云安不给他半点开口的机会,接着说道,“北周律例,疑罪从无,无有确凿证据,不得认定为嫌犯。
方才官爷却说将这一干人等全都带回衙门候审,这候审二字,所针对的对象正是嫌犯。
唯有嫌犯才需候审,眼下官爷尚且不能认定韩神医到底死在何处、因何而死、他杀还是自杀。便要冒然带走这一个庄子的百余口人。
如此,怕是不合规矩。”
“好一张巧舌如簧的巧嘴!”袁群冷哼一声。
顾云安微微颔首,不紧不慢,依旧含笑,“官爷过誉了。”
“你……”袁群被他噎住。
一个小兵不合时宜地上前来焦急地问道,“大人,怎么办?放人吗?”
袁群被顾云安当众发难,失了面子,正愁满腔怒火无处宣泄,反手给了小兵一耳光,“放个屁!”
小兵又挨了一耳光,愈发委屈,喃喃道,“放个屁?到底是放人还是不放?”
袁群看着顾云安大笑两声,眼中却冷如刀霜,“没想到顾小郎对北周律例如此熟悉,依顾小郎的才干没有入仕为官倒是可惜了。”
顾云安不紧不慢地答道,“小民哪里有什么才干,不过恰好识得几个字,明得几个理罢了。”
“北周律例所写清清楚楚,官爷打算何时放人?”顾云安步步紧逼,不打算与他绕圈子。
“小郎你这是急什么?方才是我不对,言语有失。”袁群一副笑面虎的模样。
他话锋一转,“不过嘛,这人,还真是不能放。”
“律法清清楚楚,为何却不放人?身为官军,难不成要知法犯法?”余月亭再也忍不住,上前厉声质问道。
顾云安将余月亭拽到身后,轻轻按了按她的手心,示意她安心,自己会处理。
袁群扫了余月亭一眼,冷冷答道,“我说了,方才我言语有失。各位随我走一遭,不是候审,而是协助办案。毕竟,八里庄是发现尸身的第一现场。”
袁群转脸对顾云安说道,语带讥讽,“如此,不违背北周律例吧?”
“自然。”顾云安答道。
“不过,此番一去就是百余号人,官爷打算如何处置?”顾云安悠悠发问。
“既是协助办案,将这百余号人塞进地牢里头怕不合适。县衙除了地牢没有可以安置这么多人的地方。那就只有划拨官费包两间青州城内最大的客栈下来了。
青州城内最大的客栈,一家是翠玉居、一家是同安客栈。分别有二十五间客房,每间客房住两人,刚刚够。
正巧这两家客栈我都住过,既然是协助办案,想必掌柜的也会谅解,定然不会按上房的价格收钱,取中间的价格计算,两家全包下来,一天也得五十两银子。
一百余号人协助办案,没有十天半个月问不完。就按十天计算,光是房费就要支出去五百两。我这还没算这一百号人的伙食、协助办案的银钱补助。
这么随便一算,没个七八百两银子可不行。
明府大人果然是大手笔,光是协助办案便能花出去一年多的官费。佩服佩服,真乃是本朝包公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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