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屏听到硕明铁说的这句话,立刻防备起来,被捆束身体仿佛一支满弓欲出的箭,后面的萧濯不动声色地转身,周身的力气一转挣脱开了身上绑的结结实实的绳索。
萧濯略得意的朝硕明铁摇了摇手中的匕首,正是他刚把丢下的匕首,萧濯从捡起那把匕首开始就尝试割开身后的绳索了,既怕被硕明铁发现,又因为自己的手被紧紧捆绕,割开废了些时间,当她利落的割开乐屏身上的绳索,乐屏立马上前挡住了赵郢昌。
硕明铁嘴角一阵讥笑,看戏似的看着三人,他知道即使他们逃脱了绳索也逃不出营中暗卫的手掌。
萧濯已经动手要割开赵郢昌身上的绳子了,赵郢昌却一副满不在乎,“不用了阿清,我们现在出不去了,只怕刚才营中没人之时我们也未必能出去!”
萧濯却懒的听他废话,仍旧坚持割开他的绳索,赵郢昌退后一步,对硕明铁道,“阁下的暗卫是不是刚才就已经察觉到了我们的行动,若是我们踏出此营地一步就会身首分离?”
硕明铁轻笑,鼓掌道,“看来你也不是那么废物!若刚才你们有半分挟持那孩子的举动,现在你们已经喝上了孟婆碗里的汤了!”
听他们这么说,萧濯手上的匕首一滞,当时情况紧急她确实是没有仔细观察营地周围。
赵郢昌道,“阁下若放他们回去我便留在这,如若不回来要杀要剐随你处置!”
硕明铁厉声道,“你以为你是谁!他们已经脱离了我的视线还会乖乖回来送死?”
赵郢昌盘腿坐下,“难道阁下看不出他们两个对我的态度嘛,若我是个无用之人,他们又何必挡在我面前”,正说着,赵郢昌扬扬脸看了乐屏一眼。
乐屏又是一脸怒气地盯着他。
萧濯却在赵郢昌身后幽幽地道,“你若是要赶我们回去,我便当真不管你了!”
赵郢昌连忙挥挥手,“阿清此时就不要逞口舌之快了,你不是无情无义之人,要不然小不点一个托付不值得你跑到战场上来找我”
萧濯瘪瘪嘴,被他说中了,坐视不管不是她的行事作风。
硕明铁狐疑地道,“且不说他们能不能回来,若是他们逃回去,暗中通知陈恒,我岂不是作茧自缚!”
赵郢昌又道,“阁下刚才还怀疑我的分量不足以驱使此二人,难道这会儿以我的身份就可以直接令陈恒出兵相救了吗?”
硕明铁因为受伤只能绷直后背,他一手搭在面前的窄桌上轻轻敲着,也不理会面前三人的交头接耳。
萧濯道,“真的要把小不点送过来?”
赵郢昌道,“如果猜的没错,小不点同刚才那个硕明铎一定是同胞兄弟,不会错的!”
萧濯问道,“如何这么肯定?”
赵郢昌道,“直觉!”
赵郢昌又道,“你们两个先回去,硕明铁不会拿我怎样,乐屏你回千城暗中探探军营中的消息,阿清尽快去确认小不点是否安全,问清链子的事情然后将他带过来!”
乐屏不太情愿的点点头,萧濯愣了一会儿,冷冷的道,“你真的不怕我们不回来了吗?”
赵郢昌浅浅一笑,狭长的眸子眯的只剩下一条细缝,“不回来就是遇到麻烦了呗,大不了将我皇子的身份扯明,赌一赌父皇会不会向北戎讨要我!”尽管是玩笑话,萧濯和乐屏也听出了一丝悲凉。
萧濯伸手将那把匕首塞进了他的袖管了,乐屏则又点点头,凝视着他说道,“掌司把你交给我了,我一定会回来”
这三人竟然商量的异常和谐,完全没有考虑到硕明铁不会同意的情况,当然,或许是天公眷顾,硕明铁同意了。
硕明铁说道,“此地距离千城不到一日,若是三天内不回来,我就将这个废物的血放干,晒成干尸喂泾河里的凶豚”
硕明铁一声长音哨响,帐外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逐渐平息,两人转身走出帐外。
赵郢昌仍旧盘着腿席地而坐,“阁下看守如此严密,不妨解开我的束缚,我不会跑的”
硕明铁换回了斜靠着的姿势,手里摩挲着那条链子,“解开也很费事,干脆绑着吧,若是他们不回来,放血的时候你若挣扎,又得换一条新绳子”
赵郢昌见他肯定不会给自己松绑了,心里十分后悔,方才萧濯要给他松绑他不应该拒绝的。
赵郢昌道,“先前遇见这位链子的小主人不知可是阁下要找的人”
硕明铁倏地停住了手中的动作,盯着地上的赵郢昌道,“你说的故人是个小孩子吗?”
见他眉梢间的喜色,赵郢昌知道他猜的**不离十了,“是个小孩子,看来也眼熟,和您的小公子长的还有些像”,这一番话便是揣着明白装糊涂了。
硕明铁更激动了,连平日里族长的威仪都抛到了脑后,“刚才那俩人当真会回来?”
“当真,只要你不杀我!”
这时帐外来了一个老妇,手里牵着刚才落荒而逃的军医,硕明铁立即将他从头到尾看了个清清楚楚,“尊族又所为何事!”
老妇送来了浑身发抖的军医,眼神从赵郢昌身上掠过开口,劝诫道,“硕明族长,平诀特意派来的军医为您审查伤势,您若是不用,白白浪费平诀一番好意啊!”
硕明铁一拳砸到了窄桌上,那桌子一角斜了斜,慢慢裂开了一条缝,纵使老妇话中威胁,他还是没说什么,从牙缝中挤出了一句,“多谢平诀好意,硕明心领了,一点小伤不劳尊族长挂念!”
赵郢昌听罢两人对话,敢情这硕明铁比他想象的还要惨,平诀这么正大光明的派人监视,他居然能忍到现在,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他以极其慢的动作朝后挪动着,试图移出老妇的视线。
那老妇扬扬眉毛,黝黑的脸仿佛干枯的树皮,头发打着缕,束着一条黑色半透的纱巾,“既然族长平安那我也好给族中回话,不过这帐中的大泗人是?”正说着就朝赵郢昌的方向看去。
硕明铁不悦地起身,几步便挡住了老妇看向赵郢昌的视线,说道,“劫掠来的一个大泗商贩而已!”
“既然如此,那我们便退下了”,老妇与那军医一前一后的就出了帐。
硕明铁脸上尽是杀意,果真嘴里动了动吹出一阵哨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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