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事情要从袁培这边讲起,原来这天白天的时候,袁培跟小白照玉他们分开,便独自往前冲去了,后面虽有人追赶,但袁培驱马直往密林中钻去,还时不时向身后丢几枚飞刀,他胯下的宝马颇具灵性,袁培很快就甩开了身后的人。
当然他也明白,后面那些人并没有要追他的意思,因此他们只追了没多远便不追了。
袁培出了密林之后,正打算按原路返回去找张照玉,他早知道对方是要拿莹玉和照玉做诱饵来诱他钩,因此他断定,对方只要是抓到了照玉和莹玉,就一定会回过头来再给他留一条消息,让他去找他们。
果不其然,当他回到他们分开的地方的时候,在旁边一棵树发现了一枝羽箭,箭插着一封信,面写着“清风会袁总舵主亲启”。
他拆开信封,见信字迹端正,显然是早就写好的,他心中便知道他猜的没错。
信约他去离此地最近的沛州城,云雁酒楼,说是有事要和他商量,落款人是韩元。
韩元是纪钧的义子,现在在纪钧手下为官,拿着朝廷的俸禄,做的是国舅府的事。其实早年间韩元在江湖也颇有声望,他是飞云谷的高徒,兼之人勤奋刻苦,练出了一手银针暗器的绝技,无人能敌,一时间名震江湖,但随之而来的也是所有江湖人的讨伐。
百年前以银针为暗器的功夫就曾经出现过一次,但因其细小轻盈,不易练习,百年来无人能练成,韩元也是在一本话本见到过这么一种难练的暗器,但是正因难练,才更让他有了想要攻克的念头,于是他翻阅古籍,终是偷偷练成了这一项绝技。
后来他第一次在江湖使用这一门功夫,让他一夜之间就成了所有人都忌惮的高手。银针细小难防,杀人连痕迹都不露,这如鬼魅一般的技艺怎能不遭人妒忌?很快便有人借此找到他师父,要求他师父杀了这个为祸武林的败类,还说要是他师父不动手,他们就要帮他清理门户。领头的正是飞云谷的对头白鹤派。
韩元的师父怎肯因这些江湖恩怨就杀了自己的徒弟,当即对他们道:“我徒儿这手功夫虽不是我教的,是他自己琢磨出来的,但是他杀的又不是好人,乃是一个为富不仁的富商,串通官府,倒卖人口逼良为娼,手人命无数,做尽了坏事,我徒儿杀了他也没什么过错。诸位若是觉得他这手功夫骇人,那不如我叫他立下重誓,请大家监督,从此以后绝不胡乱伤人性命,再不用这功夫也就罢了,怎么就到了要清理门户这么严重的境地呢?”
众人不依不饶,说韩元的师父糊涂,定要他把人交出来,韩元在后面实在看不下去,便站出来跟众人争辩起来,众人都道这是银针的功夫是“歪门邪道”,污蔑他居心不良,要砍了他的手,韩元哪里答应,双方一怒之下动起手来。
韩元不想拖累师父和师兄弟们,便独自逃了出去,众人便一路追杀过去,途中韩元被逼无奈,为保性命又以银针伤了数人,这一下可算是激起了众怒,后来很长的一段时间,韩元都在躲藏中度日,等风声过去一些之后,韩元来到京城想要谋个差事生活,恰好碰见国舅要招收一批看家护院的好手,特地在国舅府里摆了擂台。
恰逢这一天国舅闲暇,便坐在台下的凉亭里观看,一眼就看到了出类拔萃的韩元,虽然衣衫褴褛,但神情气质非同寻常,几场比赛下来,来参赛的没一个是他的对手,都是一招就被他摔下台去了,国舅很喜欢这个年轻人,当即把他留在自己身边,让他保护自己,后来得知他在江湖被人追杀的事,国舅当即便收他为义子,对他说:“你是我义子,我给你高官厚禄,从此以后你就是朝廷的人,那些江湖草莽就不敢拿你怎样了,以后你好好帮我做事,自有扬眉吐气的那一天。”
于是韩元就留在了国舅府。韩元此人虽然功夫高,但做事有些一根筋,国舅救他于危难,他便决心誓死追随,于是不论国舅让他做什么他都答应,鉴于他的忠诚勇武,一路在国舅的扶持下青云直,在江湖的传言也越来越不好,直到他后来污蔑白鹤派谋逆,带领官兵诛杀了白鹤派满门的时候,名声才又一次在江湖沸腾了起来,自此便更加的臭名昭著了。
袁培自第一次听到韩元这人的人名的时候,正是他最臭名昭著的时候,因此他从心眼里对这人没有好感。江湖的风言风语抹去了韩元曾经被人逼迫走投无路的过去,仅仅留下他杀白鹤派满门的结局。
袁培如约赶去沛州城云雁酒楼,到了那里的时候,已经是晚了。
整个云雁酒楼当晚已经被韩元全部包了下了,店里的伙计全部离开,只留下厨子和戏台的歌妓,剩下就都是官府的人假扮的了。
袁培到了云雁酒楼门口的时候,门口灯火通明,照的亮如白昼,守门的士兵问道:“站住,什么人。”袁培拿出那封信道:“韩大人请我来的。”那士兵一瞧,盯了他一眼,打量他一番才道:“原来是袁总舵主,大人已等候多时了,总舵主快随我进来吧。”
袁培很客气地道:“有劳了。”
那官兵在前,袁培在后,酒楼的大厅里空无一人,戏台一名红衣歌妓薄纱覆面,头戴金簪,咿咿呀呀地唱着小曲,见门口有人进来,秋波流转的目光娇滴滴朝这边抛了个媚眼过来。
袁培也瞧了那歌姬一眼,冲她点头一笑,算是还了一礼。
那军官引着袁培了二楼,在视野最好的地方看见了一个穿着绸缎衣裳的男子。
那男子有三十五岁左右的年纪,留着一丛短须,剑眉星目,鼻直口方,模样倒是端正大气的很。一见袁培走来,缓缓站起了身子,看着他道:“袁总舵主,要见你一次还真不容易啊。”
袁培也客客气气地道:“大人说这话真是折煞小人了,大人若是指名道姓地要见,小人怎敢不来?可大人若是不明示,小人愚笨也猜不出来呀!”他言下之意是暗示韩元,他早就看出来他的招数了。
韩元自然是能听得出他的意思,可他还是很客气地道:“不论怎样,能见着你就好。请坐吧!”
袁培道过谢之后,便在韩元的右首坐了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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