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那日可算是战战兢兢地迎来了，周丽娟才跟婆婆一块对池素下了通知，都到这一天了，要在继续瞒也瞒不住，如果她不肯，第一个面临的就是辱骂和挨打，第二个，周丽娟还没说出口，池素便一口答应了。

老张婆原本拐杖都准备好了，哪知道她的干脆实在是太让人省心：“你真同意？”

池素点头，平易随和地不像话，而后又安安静静地喂羊吃草，这些天在她的辛勤护理下，羊有种像膘肥体壮方向发展的趋势。

周丽娟问了一句，“来例假了没有？”

池素摇头。

周丽娟皱眉，又问：“你知道什么是例假？”

在她看来，一个十五岁，十年来都未曾走出过这个乡下，未曾接触过任何新鲜事物的小哑巴应该不懂这些。

然而她不知道的是小哑巴早已是换了瓤。

老张婆心心念念的重孙终于要来了，心底直念阿弥陀佛，小哑巴不再像以前一样大吵大闹，和张铁头也算相处和谐。

张铁头看着池素喂羊，自己也要搀和上去一脚，池素这回并没有走开，将手中的草分给他一点，二人合力将家里这唯一一头公羊给喂得脑满肥肠。

周丽娟看着跟羊玩得乐不可支的张铁头，偷偷地溜进房间里，脸上藏不住喜色。

“该起来了，你不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

张小牛烦躁地拍开她的手，将脸背到对面去，拖着自己的被子蒙住头脸。

“起来了，今天铁头结婚，你这个做人家公公的还打算睡到什么时候？”

张小牛一顿，睁开眼睛，转过身来：“你们是不是有病啊，傻子还结什么婚？”

结婚就要用钱，她哪来的钱来办这些事？而且她说的是今天，那么也就是好几月前就已经商定好了的，可自己这个当老子的，却是被最后一个通知的，她是不是有病？

周丽娟热脸贴上冷屁股，心底更火，手叉着腰气势汹汹道：“你才有有病，老娘给我家儿子办一场婚宴，又不是用你的钱，我犯得着被你骂。”

张小牛冷笑地看着周丽娟，坐了起来，被子从他身上滑落：“周丽娟，你行啊你，背着我你到底在干什么？哪来的钱办婚礼？是不是老爷子的遗产都在你手上？还一直骗我说是在老二那里。”

周丽娟心底犯怵，当即抓起一枕头就朝他脸上摔去：“你别发神经，胡说八道什么。”

“不然结婚是怎么回事？”

张小牛被这么一砸，也来了火，从被子里站起来，可身上却是裸着的，他习惯裸睡，可现下全身赤条条地被人盯着看反而觉得耻辱，何况是被眼前这个毫无半点羞耻心的女人，当即就将被子卷子身上。

周丽娟错开眼，暗地地舔了舔牙。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许久没见到男人了，现下就算是一个赘肉横身的竟然也觉得口舌生津。

“就是那小哑巴，不然你以为你妈养她那么多年是为了什么？”

张小牛语气一噎，顿时销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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