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白宰了最后一只鸡,本想烤来吃的,然想了想还是给他煲了鸡汤。
而后她在厨房一边做着饭一边哀叹,叹这天蓬只给她备了一圈的鸡鸭,便怎地就不圈上一只孕中母猪?
那母猪一胎多宝,小白是曾见过的,甚至她亦为其接生过。
这若是下上一窝的猪崽,她再细心照料大,那这肉食不说吃上三年,亦不会同这般局促了。
又想,许便是那猪与他同宗,他不忍迫害罢!
一边诋毁着天蓬,小白一边熟练地备着吃食,只是这刀切了下去她却微微愣了神。
竟不知,她亦会有一日,为了旁人洗手做羹汤……
“嘶!”这一刀切到了手上,她方才微微回神,下意识地将食指放到口中吮了一下,那伤便已合上。
她长长地叹了口气,继续手上的忙碌。
待她摆好了桌,便用那太玄做的棋桌摆在了床榻上,方便他进饭。
太玄端了碗筷却突地说了句:“马上便要过年了。”
小白一怔,咬着筷子回道:“我倒是未去算那年日。”
而后又想,于凡间,这总是个阖家团圆的大日子,可这太玄的家人……
怕不是都已转世了罢?
故而她顿了顿,给他盛了碗汤递过去,故作无意般问道:“你少时,这年都是怎过的?”
太玄接了汤,想了下道:“不过聚在一处吃顿年夜饭,包顿饺子,贴些年画罢了。”
小白于心中暗自思量,这年夜饭嘛,她倒是可做上一桌,这八百余年没干旁的,于吃食上她亦算大家。
只是这饺子……她倒是未包过,且天蓬倒是留了些米谷,可她只会做米饭和粥,哪里会磨甚麽面?
便是那年画,家里亦无红纸来剪。
许是见她蹙着眉,一向讲究食不言寝不语的太玄又是反问了一句:“你家里倒是如何过的?”
“我家里……”小白略有一呆,随即答道:“我亦没有家,许我与我姐姐一处,便就是家罢!只是,她素来喜静,甚麽年节的,倒是与我们无关。”
太玄听了默了片刻,许是想起当时她央自己为她杀尉迟游的时候。
至于那尉迟游最后……他并未与她多说,不过徒增烦心,何必呢。
小白见他不语,小心地试探问了句:“那今年……我陪你过罢?”
“你自是与我一处。”
太玄这么一说,小白立时抬头去看他,却听他又跟了句:“不然于这谷中,岂不是要另辟间房予你。”
小白偷着撇撇嘴,继续吃饭。
她吃食往往只是为了口欲而不为温饱,故而开始便只吃些菜,然却被太玄以为她是为了节省米粮,强迫着给添了碗饭。
打那以后,是太玄吃多少她便吃多少,最后太玄亦不得不将半碗饭变了一碗。
小白估量了下,那一袋子米已剩不多了,过些时日天蓬若是再不来,她只得冒着迷路的风险出谷看看。
毕竟太玄现下不比从前,若是继续那般三餐不继的,这身子许便更养不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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