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本是没有饱态的,然那阿珂仍是打了个嗝,方才擦了嘴摆弄着鸡骨头开口道:“那大肚婆是自找的,你莫去扰她即是。”
“自找的?”妖几分不解看她。
范珂斜了她一眼道:“你可还记那日你见我之前,那大肚婆外出晚归?”
妖回想道:“那日她去晾观,是回的晚些。”
“甚道观?”范珂几分嗤笑,反驳道:“她哪里是去晾观,她是去寻了巫医。”
“巫医?”妖几分呆愣,似是就只会重复般。
“是巫医,亦不是甚正经的,倒是只会些不入流的歪门邪术罢了!”
范珂凑近几分,笑的几分鬼魅刻意压了声音道:“她想求得貌美,想求得情郎一心不移百相依,却寻到了那么个去处。如今得了个这般形容,自是自找的。”
妖回想起她脑后的肉瘤派自几分胆寒,抖了抖问道:“你怎知道?”
范珂睨了她一眼,未自己镇日无所事事,闲着无聊便窥探一二。
妖亦未想追根究底,只道:“可有法子?”
范珂笑了,似是笑她一个妖却去操饶心,只拨弄着鸡骨头几分敷衍道:“法子?将她脑子里那物挖出来不就是了!”
挖出来?那一个大活人挖了脑子还怎可活?
妖瞪了她一眼,想了想又道:“昨日你坐在了楼家姐身上,却又立时避了开,可是她身上有甚东西吓了你?”
范珂亦白她一眼,反驳道:“是那姓楼的坐我身上可否?”
而后顿了下摇头道:“我亦不知她身上是何物,只觉若再与她坐上一刻,我便被吸了进去一般。”
妖惊骇,这楼安肚中倒是怀了何等事物?!
范珂吃亦吃了亦了,她一个鬼无需睡眠左右无事,便晃晃荡荡的出门玩耍去了,只余妖一人在房内几分忐忑几分思量。
自她到了上京就觉非同一般,本听妖友得上京为皇城,有皇家气息镇压的地方邪祟亦是不敢横行的。
然这怎地仿若全下的怪物都集在了上京般?
且不她第一日见得那满城的阿修罗,就只这楼家……
妖收了思量,打算平床上先会会周公,然又恐那大肚婆身上邪祟找来。
正想着是否去姐姐房里坐上一宿,外面就有火影窜动且有人高声大喊着:“不好了、不好了!少夫人要生了!”
妖蹭地坐起了身,几步窜到门边,把着门框踮着脚尖探看着外面来回奔走的人。
后来干脆跟着到了楼仕明院门口,本打算远远看看,然那屋内房门紧闭,倒是一盆盆的血水不断的往外递着。
听得不远处的婆子声嘀咕,是甚民间有句俗语,叫七活八不活。
的是这不足月的婴孩如果七个月生下则无碍,若到了八月头才生,那多是不保。
那婆子又这少夫人如何如何的难以生产,怕是……她将未竟之语隐了去,然却于动作间闭了闭眼摇了摇头。
妖晓得,她那举动寓意为何。
亦知晓,这娃娃难生,怕不只是八月不八月之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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