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挑在凤栖宫门口,梗着个脖子伸得老远,一见来人,担忧地跑过去,宫人们见她满身是血回来,忙得鸡飞狗跳,光是去叫太医的就有好几个人,伊人连忙制止了他们,叫小挑随意包扎一下就好。
小挑不依,奈何这是宫里,多了许多规矩,她想不从也不行。
坐在榻上,伊人想着之后的每一步该如何走,心思陷进去,就连小挑连着叫她好几声都没有听到。
“公主,太子殿下回来了,在议政殿商讨事情,命人送来了上好的伤药。”
伊人被她突然拔高的音量和放大的脸吓了一大跳,“直接收下就是,作甚还要专门通报?”
小挑刚刚拆下在马车上随意包扎的纱布,束血的绷带扯下,一股热血急切地流出,叫她看红了眼,声音也有些哽咽,“太子说有话带给公主,叫公主亲自召见。”
“那就带进来吧。”
小挑使了个眼色,就有人退下去,领进来一个小医官,身量挺拔,在一干宫人中很是扎眼,低垂着脑袋迈着小步快步走上前,施施行了一礼,“下官见过公主殿下,殿下万安。”
隔着纱帘,看不清他的样貌,一听这声,伊人心思瞬间提到了嗓子眼,小挑也是心惊地扬起脑袋。
“你们先下去吧。”
小挑领着一众宫人退出内殿,亲自守在门口。
见众人都退下去了,伊人一挑帘子,看清了眼前的人,少年唇红齿白,眉眼带笑,不是十七又是谁?
“你怎的来了?你可知这是什么地方,不要命了?”
虽说语气多有责怪,但难掩心底那抹欣喜。
十七对她的责怪欣然接受,牵着她的手腕将她扶到椅子上坐着,接着小挑刚刚的动作,面色不算好看,甚至可以说一言难尽,但手上动作迅速而轻柔。
十七是从军的,这点伤对他来说根本算不上什么,只因为这人是她,便感觉万分心痛。
“疼吗?”
“疼。”
不待回答,十七自作主张替她应答,语气尽显委屈。
嘿!哪有这样自问自答的啊,伊人噗嗤一下,笑出了声,可眼眶莫名地就蓄满了泪。
十七瞧着,迅速将伤口包扎好,将人轻轻拥进怀里,手掌拖在她的后脑勺,有一下没一下地抚摸着。
伊人被他突然的举动吓了一大跳,愣了神,好一会才反应过来,就要挣脱她的怀抱,被男子手掌一个用力压回去。
“别动,我疼。”
说着,伊人真的就不敢动了,这人这几天大大小小受了几次伤,也不知他是哪里痛。
原本是为了迁就他,谁知脸颊贴在他的小腹上,竟感觉几分心安,就连最初那点莫名其妙的委屈也被冲淡了。
有很多人关心她,但从来没有人问她疼不疼,就连她的父皇,知道她受伤都能不闻不问,其实她也很疼。
伊人贪婪地享受这份心安,十七自私地将人拥在怀里,静谧而温暖。
十七手掌抚在她的头顶,单膝跪在地上,仰着脑袋望她,伊人被他望得不是很自在,慌忙地想要闪躲,被他固执地扳回脑袋与他对视。
十七一手指腹摩擦着她的脸颊,表情严肃而温柔,“小娘子以后疼了就要说,不要自己一个人憋着,我在后面给你兜着呢。”声音是惯有的低沉舒缓,缓缓流进她的心里。
她说:“好。”
十七听着,内心悄然绽放欣喜,重新将人拥进回怀里。
伊人弓着身子,埋在他的怀里,感受到如火的温暖,听他有力的心跳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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