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去春来,屋檐上的积雪早已不在了,换来的是叽叽喳喳的麻雀。
念青总是会隔一段时间来冷凝宫看我,有时候是半月有时候是一月。
这天夜里,念青又悄悄的推开门进来了。
“娘娘。”她轻轻的唤了我一声。
“念青来了。”我笑了笑说。
“娘娘您看,我用剩下的锦缎给您做了件春天穿的薄裙。”说完她拿出一件七彩流云裙,是用各种颜色的锦缎拼接而成,而她有在上面绣了紫色的流云。
“不错,尤其是这流云,念青的手法可是越来越好了,我看就叫就七彩流云裙,可好?”我用手摸着裙身上的紫色流云说。
“娘娘就是厉害,还会给一件衣裳起名字。”她说着又打开包裹里的油纸,里面是七巧玲珑糕。
“念青,不必每次来拿这些糕点,想必御膳房太监要的可不会太少。将银钱好好存着,将来嫁人了,有嫁妆在婆家才能硬气些。”
“娘娘,好端端的说这些做什么?”念青红着脸低下了头。
“莫不是我们念青有心上人了?”我打趣的问。
“娘娘莫要开念青的玩笑。”
“好了。我不打趣的你了,不过下回来可不许再带这些了。”
“都是轻雪姐姐给的包裹里的东西换的。”她轻声的说。
“以后不必了。那些东西你自己收好,别用在我身上了,锦衣玉食我过了许多年,那些东西早就吃腻了。现在这样也挺好,粗茶淡饭,一日三餐,无欲无求。”
“娘娘……”
“好了,听我的话,我这辈子是出不去了,可你不一样,你还有别的路可以有,留点银子总是好的。”我拍了拍她的手说。
“对了,娘娘,这是您上次要的太阳花的种子,还有这是胡瓜的种子,娘娘要这些做甚?”
“开春了,我想在院里的空地上种些花,而胡瓜可生食,种一些,到时候结了果还可以给院子里的那些个先帝的嫔妃食用,她们都过得太苦了。”我想起院里的那几个疯妇,不由得生出一种悲凉。
“娘娘就是心慈。”
我没有回话,只是笑了笑,须臾,我看着念青说:“回去吧!出来久了会让人生疑的,若是让人知道你与我交往过密,怕是会有人刁难你。”
念青也看了看窗外愈来愈黑的天,站起身说:“那我就先回去了,下回再来看娘娘。”
“好。”我起身送念青出了门,我送她到宫门,她轻轻拍了下门,宫门在外面打开,路江洲看了眼我们,念青的脸红了红,她低着头跑了出去。
我看着念青逐渐消失在夜色里,便转身离开,身后的门再次关上。
那沉重的关门声,深深的落在我的心头。
次日一早,我在院子里找了一根粗树枝,然后蹲在院子角落的一处空地上,用粗树枝一点点的翻土。
“娘娘在做什么?”路江洲的声音在我身后响起。
我没有回头,只是淡淡的说:“翻土。”
他没有再说话只是拔出他的剑,帮我翻土,他是有功夫的,故而他比我快了许多,即便是这样,那片土地也被我翻了三天才翻完。
我将太阳花的种子撒在一处角落里,又将胡瓜的种子撒在不远处。
然后又打了水,将整个土地都用水浇了一遍。做完这一切,我拍了拍手,站在旁边看着我的劳动成果。心里盼望着它们能早日生根发芽,开最美的花,结出最甜的果实。
“种的是什么?”路江洲问我。
“太阳花,胡瓜。”我没有看他只是淡淡的说。
“也好。”路江洲说。
“吆,这不是我们的废后和她的相好的吗?怎么现在就开始男耕女织了。真把冷宫当自己家了。”香巧的声音在我身后响起。
我回过头,看到她斜着眼嘲讽的笑。
我并未理她,她却上前一步,又接着说:“还装清高,还以为自己是皇后呢!告诉你吧,皇上现在最宠的就是你从前的贴身侍女,现在的云嫔。据说云嫔还是沈大人失散多年的表妹呢!”
听到她的话我顿了顿,片刻后我绕开她,向偏殿走去。
“唉,怎么,不爱听了,心疼了!哈哈哈……”香巧追在我身后拼命的说。
“注意你的言辞。”路江洲沉着声。
“怎么,我说错了,我劝你也离她远点,脸上那胎记就是不祥之兆,不仅克死了自己的母亲。还克死自己的祖父,害的他们全家家破人亡,兄长流离失所,到现在都不知所踪。你要是在跟她混在一起,小心她连你都克。”香巧不服气的对着路江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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