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被紧急的停了下来,司马懿紧紧的勒着缰绳,任凭马匹如何摇晃,都抓的稳稳的。突然间的停下,让车厢内的张春华和司马师都险些摔倒,整个车厢险些翻了过去。
紧急的停车让司马懿也感到有些慌乱,但他没办法不停下来,魏军已经从青草里冒出来,挺着长枪,笔直的杵在马车的前头。停下来的时间再晚几息,拉车的马就会直直的撞到长枪的枪头上,到时候怕是一定要翻车的了。
“老物,你在搞什么?”张春华的声音从车厢里传出来,语气里充满愤怒。
司马懿冷冷的道:“别吵,咱们被魏军给围住了。我稳住他们,你马上给汉室发信求援。”
张春华闻言色变,匆匆取出刀笔,开始写信。而司马师则从车厢里走到车辕上,提着一把长剑,虎视周边的魏军。大有一副猛张飞的架势,可惜他没有张飞那样的体魄,没什么气势。
魏军并未被司马师吓到,也没有立即展开攻击。打打杀杀的,其实没什么好的,能够好好谈谈的话,就没什么动刀兵的必要。
曹昂从军士之中走到前面,直面司马懿,道:“仲达,我父王让我请你回去好好谈谈。”
司马懿松开缰绳,一手拿着马鞭,笑道:“魏王想要见我,大可遣一卒,手持旨意,我必欣然前去,何劳长公子费心前来。未免有些大材用了吧,许久不曾前往拜访,不知子桓眼下如何?听已经从洛阳城搬了出去,莫非是嫌弃城中太过杂乱?烦请子修代我问候子桓,就我那没别的,就是清净、干净。若是不嫌弃,可以到我那暂住一段时日。”
听司马懿提起曹丕,曹昂忍不住皱了皱眉头。曹丕的事情,现在俨然是魏王府的禁忌,提都不能提。魏国的帝位,是从曹丕开始的,曹操到现在都不敢以魏帝自称。曹丕走后,魏国面对汉室,凭空多了名义上的掣肘。
唉,父亲还是太在意史官的笔锋了。生前畏惧名声受损,未能再进一步。死后还要受这种限制,依旧自称魏王。那些史官真是可恨,人间的史书写的还不够,死下来居然还要继续修史。修史、修史,修出来的史书,给鬼看了又有什么用?真的把地府当成人间了么?
想了想,曹昂还是开口道:“子桓不过是出去散散心罢了,不敢劳烦仲达。我父王已经在洛阳等候多时,还请仲达不要让我为难。”
眼看着曹昂的手握在腰间的剑柄上,司马师急忙从车上跳下来,拔出剑来,护在父亲身前。
司马懿神色未变,依旧笑道:“子修,非是我让你为难,实在是多年不曾与魏王相见,不好空手前去,应当准备一些礼品才是,否则太过失礼了一些,未免叫魏王不喜。”
“哈哈,我父王常人间有才之士,唯诸葛孔明与司马仲达可入他的眼,父王对仲达疼爱尚且不及,怎会不喜。主邀客往,客若不往,才是失礼。仲达,我的可对?”
“子修不愧是大公子,气度风采胜过子桓远矣。若非不假年,子修必是一朝之主!不知魏王可有再立世子之意?若是有意,我必保举子修为魏王世子,他日在地府重建魏国,子修还需记得我的功劳啊!”
曹昂握在剑柄上的手,又紧了一些,道:“仲达何必离间我父子,父王身在地府,论功上等,自是永居洛阳,建我魏国荣耀。昂之阴寿,所余不过几十载,何敢言建功立业。仲达,多无用,且随我去吧。”
司马懿这才从车辕上跳下来,手里还拿着马鞭,拍打了几下身上的灰尘,言道:“子修,我一人跟你前去便是,我夫人太过暴躁,儿子也不太成器,只怕会恶了魏王,便不必跟着前去了吧。”
“父亲!”司马师大声喊着,为人子,岂有坐视父亲被人掳走之理。
司马懿挥手止住司马师,直直的看向曹昂的眼睛。希望能够从中看到哪怕是一点点的野心,饶野心总是从到大,只要有一颗种子,他就有把握把它放大,成为埋在魏国阵营里的一颗钉子。
司马懿还是失望了,曹昂的眼中除了坚定,再没有别的颜色。曹操花费大力气培养的长子,比诸多的弟弟都要正直的多。曹昂是一个极具个人魅力,又懂得摆放自己位置的人。若非过早的死在了宛城,只怕曹丕断然没有夺储之望。难怪曹丕要从洛阳城搬出去,在这样的兄长面前,哪有出彩的时候。
曹昂缓缓摇了摇头,道:“我父王了,要请仲达一家赴宴,若是少了夫人和公子,未免显得我办事不力。仲达休再多言,走吧。再不走,我便只好强请了。”
司马懿按了按司马师的肩膀,止住他的暴躁。这儿子什么都好,就是脾气太直了一些。又看了看从车厢里露出头的张春华,目光中透着一丝询问。
张春华知道他是什么意思,轻轻点零头。求援信已经发给了汉室,援军想来已经在路上。眼下暂时委屈一下,没有什么大不了。
司马懿这才开口道:“既然公子盛情,那我们一家便却之不恭。不过夫人是女眷,受不得惊扰,还请子修约束军士,不要扰了车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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