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日里司蔻不在的时候,都是玉珠给小家伙喂食,这下倒是不怎么怕她。
刚绑上草,燕隼在窗框上跳了跳,拍着翅膀消失在夜色中。
“今晚上不用守夜了,好好休息吧。”
“是,小姐。”
……
约莫半个时辰。
“什么情况?”
“主子,你……还好吗?”
语气里有些明显的担忧与焦急。
司蔻睁眼,看着一前一后的两个身影,勾唇轻笑。
女子一袭黑衣,那双眸子却是澄澈晶亮。素衣是四个姑娘里医术最好的,那棵草的名称也叫素衣,平日里遇到危急情况,都用这种方式召她过来。
“出了些意外,被我师父废了,”司蔻说这句话的时候,面色依旧平静,仿佛在讲一个与自己无关的故事。
“你先看看,我这筋脉要怎么救?”
不是能不能救。
而是要怎么救。
话音一落,素衣愣了愣,缓缓蹲在她榻前,把脉的手微微颤抖。
司蔻闭了闭眼,却也没多说什么,她当了这么多年大夫,心里也很清楚,玄清子出手,武功定是恢复不了,筋脉就算接好,那也会落下来不小的病根。
“长亭?”
匿于阴影之中的男人走出来,半跪在司蔻榻前。身形清瘦,面容……若是忽略那横过鼻梁的刀疤,定是十分俊朗。
“什么时候回来的?”
长亭,是她的心腹之中武功最高的,也是性子最冷的。
“一柱香之前。”
“他是跟小白一起落到的窗户的。”
素衣翻了个白眼,替他补充了。
司蔻脑补了一下那个画面,想着高冷的男人跟蠢萌的燕隼蹲在窗前大眼瞪小眼,不由得看着他笑出声来。
“……”
长亭有些手足无措。
“素衣,”司蔻不再逗他,微微偏头看着脸色苍白的素衣:“来点儿猛药,最多三日,我必须站起来。”
“三日?!”
素衣克制的惊呼出声,就连一旁的长亭都朝她盯过来。
“嗯,我明天一早就让玉珠去禀告祖母,先在家里躺三日,处理完一些事情,就去城郊的庄子里静养。”
“主子……”
司蔻安抚性的笑了笑:“放心吧,我也是懂医术的,不会有事的。”
素衣挣扎片刻,最终还是蹙眉叹了口气。
“那……那我去给小姐写方子。”
“嗯。”
姑娘一边眼泪直掉,一边连忙小跑着离开。
“长亭。”
“主子。”男人微微低头,垂着眸子,司蔻看不见他的神色。
“碎石关战事如何?”
“镇北将军大胜,预计三月内凯旋。”
“三月内……”
与北狄的大战,断断续续,足足打了十一年,两国士兵皆是身心俱疲。而司蔻与父母大哥也就分别至今。
不久前便是这十一年来,决定最终胜败的一战。镇北将军不负众望,带领的大雍宣平军守住了碎石关,凭着得天独厚的地势,趁着高涨的士气,大胜而归只是时间问题。
只是她如今这副样子,该如何面对他们呢?
司蔻情绪明显的沉下来。
“好好休息,明日……让叶息过来一趟。”
嗓音里都是明显的虚弱无力。
“……是。”
长亭起身,朝司蔻恭敬行礼,女子半睁眼眸看向他,月光衬得她面色更为苍白。
强行忍住想要为她整理鬓发的冲动,长亭离去的背影,颇有些落荒而逃的意味。
……
司蔻是十年前第一次遇到长亭的。
那时候父母刚奔赴战场,她还只是一个不起眼的小女孩。
长亭年长她六七岁,当时也不过是个瘦弱的小少年,浑身是血的昏死在她面前,被司蔻给救了,后来才知道,他是从杀手组织里逃出来的孤儿。
有时大家还会壮着胆子拿长亭打趣,笑他运气好,随便一晕都能晕到小神医面前去。
第二次遇到,便是在三年前。
长亭还是被杀手组织抓了回去,几年的时间让他成为了杀手界的翘楚,“鬼影”之名令人闻风丧胆。
楼里的人,大都有些怕长亭。
三年前,司蔻再次在自家院子里捡到长亭的时候,他还是一身伤。
还有脸上的刀疤。
不过这次不是误打误撞,是这小子自己找过来的。说起来也巧,那日司蔻本来是要跟着小姐妹去湖边放风筝的,可不知道怎么突然没了兴致,也是因为鸽子行为被骂到至今都记忆犹新。
不过一个掉头救了半死不活的长亭,也不亏。
后来才知道,长亭联合其它想要离开的人,直接灭掉了曾经也算是颇有名气的杀手组织。后来却被见财起意的同伙给背后捅了刀子,奄奄一息。
从此变得更加沉默寡言。
就连长亭这个名字,也是司蔻给取的。
回忆了一波,司蔻终于没昏过去,难得的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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