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一阵响亮的婴儿啼哭,惊醒了睡在床上的病弱佳人。
守在床边的乳娘赶紧抱起孩子哄了哄,悄声说:“主子,不碍事,小主是饿了,老奴这就抱去给奶娘喂喂。”
赵蓉点了点头,乳娘便挑了布帘去到外间。
不多时,有推门的声响,接着就传来几句窃窃私语。
乳娘重新挑开帘子,以手撑着,嘴里恭敬地道:“主子,姬殿下看您来了。”
伴着这声传报,一名容貌明丽的女子款步走来。
女子如瀑的长发乌黑发亮自然垂在腰际,发间无一丝装饰,只在头顶两侧各别着道细细的链子,中间穿以白莲形的银坠儿,正好落在额间,凭添一股出尘脱俗的味道。
墨发配白衫,聘婷而摇曳的长裙随着主人的步伐悠然翻飞,乍一看去竟似天女下凡,仙气飘飘。
“蓉儿,好点了吗?”
白衣女子紧走几步来到床边,身后伺候的侍女立即上前摆正矮凳,铺好软垫。
同时,赵蓉也在乳娘的搀扶下挣扎着坐起身,虽口中应着好多了好多了,整个人却憔悴不堪,只这么一点点动作,已是气喘吁吁香汗淋淋。
白衣女子看着不由皱眉,忧心忡忡地说:“妹妹你刚生产不久,又这番舟车劳顿地赶到我这儿,怎不多躺躺?”
赵蓉微微一笑,面目中却藏着几分凄然:“都躺了不知多久了,再不起来动动只怕路都不会走了。”
“净瞎说!”白衣女子知她之前受的诸多苦楚,一径安慰道:“以后就把这儿当成自己家,只要有我姬洺雪在一天,任谁也不敢随意来打扰妹妹!”
“多谢姐姐!”赵蓉眼中有泪,悬而未滴。
姬洺雪握着她的手,含笑道:“傻丫头!你我之间,比亲姐妹还亲,说什么谢字!”
“对了,姐夫如何了?”能从那个心思缜密的男人一手设计的天罗地网里将她救出,普天之下,大约只有秦观办得到吧!不过听乳娘描述,那夜十分凶险,十多个大内侍卫围攻他一人,虽然最后逃是逃了,却受了伤。赵蓉心存愧疚,就怕自己一条贱命连累他人。
“你姐夫的身手你又不是没见过,刚回来两天还躺了一躺,今儿个就躺不住了,天没亮就拉着铮儿上山练功啦!”
一讲起自己的夫婿,姬洺雪顿时眉眼是笑,好似夫妻之间的千般柔情万般恩爱皆抵不过那嫣然一笑的风情。
顿了顿,只听她又说:“妹妹有好几年没见过铮儿了吧?小孩子就是见长,等他练功回来,我领给妹妹看看,保准你吃一惊!”
赵蓉听了但笑不语,却听一旁乳娘笑道:“姬殿下与驸马皆为当世龙凤,品貌绝佳万里挑一,想来铮儿殿下定是长成翩翩玉公子了!”
“什么玉公子,依看我叫黑炭头还差不多。”姬洺雪毫不犹豫地取笑起自己的儿子。
赵蓉的乳娘李嬷嬷名义上是奴婢,但因着长年伺候在侧尽心竭力,再加上赵蓉母妃去的早,自小由李嬷嬷带大,是以从情分上讲,两人相处更似母女。不过李嬷嬷是宫中老人儿,向来紧守本份,把宫里的那些个规矩看的比命还重。有一次赵蓉想认她做义母,差点没把李嬷嬷吓昏,匍匐在地直呼万万不可,老奴该死之类的话,赵蓉只好作罢。
姬洺雪是了解这对主仆的,对李嬷嬷自然也存着几分敬意,因此同她说话并不见外,统一以“我”自称。
每每此时,李嬷嬷的规矩病总要发作,这不,姬洺雪才刚说了一句,她便不自在了,连忙欠了欠身。
姬洺雪只当没看见,继续说道:“你们是没见着,整日里上天入地地野,从头到脚没一处干净地方,若非我看得紧,这小子怕不把这片屋瓦给掀了!哪像妹妹家的奶娃娃……”
正说着,奶娘抱着吃饱喝足正瞪着一双灵动的大眼四处观望的小女婴进了内室。
侍女在主子的示意下把孩子抱过来。
几番逗弄,姬洺雪吃吃笑道:“瞧瞧瞧瞧,还会冲姨娘笑呢!这般粉嫩的小模样,恨不得让人疼到心坎里!蓉儿,你可想好了名字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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