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哪个殿里的宫人?”祁瑄看向跪在一旁的刘乐康,开口问道。
“禀圣上,婢子是沁凉殿的掌事女官,刘乐康。”刘乐康答道。
“你竟是一宫掌事?”祁瑄有些意外,他看这宫人衣着破旧,容颜沧桑,落魄至极,他还以为这人不过是个小宫人,没想到她地位不低,竟然是个掌事女官。
一旁的高黎适时开口,解释道:“圣上,沁凉殿是先皇时秦充容住的,如今没有贵人住那儿,是个荒殿。”
祁瑄知道父亲的那位秦充容,是前礼部侍郎的嫡女,很受宠爱,但她父亲牵扯进了南陵王郭振业造反的案子,全家获罪,秦充容受不了打击,就自尽了。后来,有宫人说她住的那殿里闹鬼,慢慢地便无人敢住,最后变成了一个荒殿。自己登基入宫后,觉得晦气,也没安排人进去住。原来,这个秦充容住的便是沁凉殿。怪不得刘乐康身为一宫掌事,却是这副落魄样子。不过,越是落魄之人,越容易有所求,也更容易受人指使。
想到此处,祁瑄面色冷了几分,他沉声问道:“是你揭发南淑仪凌虐宫人?”
“圣上,是婢子揭发南淑仪,”刘乐康道:“婢子句句属实,绝无虚言!”
“绝无虚言?”南嫘瞥了刘乐康一眼,挑眉道:“你绝无虚言,也绝无实言啊!”
祁瑄听南嫘的话,反应了一下,才明白过来,南嫘是讽刺刘乐康“绝无虚言”这句话,本身就不是实言。他没想到,这时候了,南嫘还有心思打趣,且反应机敏,毫不受太后震怒的影响,顿时,更觉得南嫘的性子颇有意趣。
太后见南嫘如此,斥责她道:“频频插嘴,分明是不想让人好好查审!”
南嫘见太后这么说,只好闭了嘴,端坐在杌子上,沉默地假装自己是一棵树。
祁瑄看南嫘明显不服气,又不好反驳的样子,更觉得她吃瘪的样子可人,他浅笑一声,才又转向刘乐康,问道:“你说南淑仪凌虐宫人,她凌虐何人?”
刘乐康便道:“正是婢子身边的这位雪盏,她如今伤重,昏迷不醒,便只好婢子为她争取一个公道!”
祁瑄蹙了蹙眉,他其实早就看见了躺在那里的宫人,只是没想到是雪盏,那就更麻烦一些了。
雪盏如今是南嫘的奉茶侍女,但以前,她是在福康殿侍奉太后的。太后或许是见她生得貌美,想将她安排到自己枕边来,曾经多次故意留她与自己同室而处,她也多有魅惑之态。只是,自己从不将她放在眼里,总是置之不理,如此次数多了,太后见自己不上心,便不再让她到跟前来。他本来以为,太后是歇了这份心思了,可谁知,南嫘复宠后,往常曦殿里大选宫人时,太后竟然又把她塞了过来,也不知是什么心思。在常曦殿,每次雪盏给自己奉茶,总要矫揉造作一番,他本已经很不耐烦,但是南嫘心大,不曾察觉这些,自己若是开口提了此事,反而显得自己过于关注她的侍女。
可是如今,雪盏不死不活地躺在这里,太后肯定认为是南嫘容不下一个意欲夺取皇宠的侍女,才会下此毒手。怪不得太后这次如此动怒,大有不分青红皂白就要处罚南嫘的架势。因为,此事若真的是南嫘做的,她就是在故意打太后的脸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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