陡然,她听见辞渊嘴里模糊不清的哼着什么曲调。
很常见的曲子,锦烈侧耳细听,才听出了几句。那些是被世人和戏文里传唱的,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诗
“排空驭气奔如电,升入地求之遍。”
“上穷碧落下黄泉,两处茫茫皆不见。”
“………………”
长恨歌!
上穷碧落下黄泉,两处茫茫皆不见……
剑试下,琴挑美人,种种风流传闻名播武林,不知令多少深闺少女、武林巾帼动心。
只可惜,那都是曾经逝去的青春了。
大胤的事情也很快就传到梁渝了。
毕竟大胤的国事也是现在梁渝一直关注的事情,娄归的荒淫无道也是他们口中谈论的话题之一。
加上清珞存在的理由,更是要细心观察了。
大胤变,章德帝夺回政权。
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就连清珞都微微惊讶了一番。
想不到清绝竟然有如茨魄力,跟父亲当年对付九王一族的时候,有着相似的一面。为正素和皇室的正统,大义灭亲,这样的做法还真的跟他当初的行为不太一样啊。
半月庭的凉风徐徐吹来,清珞竟然觉得有一丝清爽的感觉。
被人操控了这么久了,那个人终于自食恶果了。
想想当年的事情,处处作对、处处为耽处处胁迫,甚至把自己送到了这样的地方。谁也没想到,如今这样的局面,竟然会娄归,输了阵脚。
事情已经结束,重新步入正轨。
她,不知道可以回去么?
已经是明媒正娶的妻子了,还能够因为这个事情而脱身吗?
若是一切能够回到当初,若是一开始她就真正的离开了中州、若一开始就抛下所有的不顾,如今的她,是不是会幸福呢?
她与辞渊的生活。
或是涉水相伴,同行于青山碧水之间,她笑语晏晏,偶尔唱起鹿阜的歌谣,婉转如出谷黄莺。
或是共登绝顶,临崖而立。风浩荡时,他抚琴,她横笛,于明月松风中听来宛如。
就是在衾枕之间,也是鱼水欢浓,欢愉远胜以前所樱
只是享受着传奇带来的无上乐趣,却并未留意过、究竟是什么样的出身、为何会独自居住在深山知然而,这便是传奇的规则,到时候可以挥袖而去,片云不留。
这些不相干的,多问何益?
不知怎的,缓缓的有泪丝从她的颊边流过。
多久了?她没有这么强烈欲望的想要离开这里了!
若不是前些日子见到了百霜阁的暗卫,她重新有了操控大权的欲望。这里的日子,恐怕早就令她作呕了吧。
清珞答应了楚风澈的合作,虽然还没有见到清霁,但是这样的关系之下,她是完全信任楚风澈的。
相比起祁钰,那个哥哥总是要比他坦荡得多。
轻轻沾了茶水,在桌案上写下了“辞”这个字。
辞渊啊,如果有机会,她一定不舍得放手了。
海棠花树的冷月下,清珞看着略带震惊的婢子,沉吟许久,终于从颈中解下了一个锦囊一朵极其美丽的浅碧色花儿,在她苍白的指间凝固的怒放。
或许……缘也只尽于此吧。
清珞微微的咳了起来,身旁的婢子一下子就慌张了,刚刚桌案上的膳食与甜点,她又是丝毫没动。
自己没胃口也罢了,可是肚子里的孩子也需要营养的。
三个月的身孕,看她的身子还是如纸薄一样,根本就不像是怀有身孕的饶样子。看看宫外那些人,丰腴腰圆的,简直不想比一下,都不知道清珞的身子有多差。
这段时间,一直孕吐,太医来瞧过了,是正常反应,便也没有多在意。
林若璃恰巧从这里路过,看到这一幕之后,甚是哂笑。
“身子这么弱还想要孩子,不如把身子养好再,免得到时候大人孩都保不住。”
清冷的笑声从舒离殿一直渗入,她缓缓进屋的时候,就觉得清珞这段时间强撑的状态太可笑了。没有这个命又何必苦苦强撑着,别弄得到时候自己姓名都不保,那便就是最可笑的事情了。
“她如今孕吐眼中,三个多月了,身子还跟纸薄一样。”
恒娘替她倒茶,口中也是迎合的话语。
只是清珞肚子里的孩子,是他们很多人茶余饭后的闲谈之话。
毕竟时间太过于凑巧了,算好时间三个多月,其实清珞还没有被祁钰迎接回梁渝,只是以偏概全的只有三个月罢了。
“不过殿下自从知道这个消息之后,感觉像是变了很多啊。”
“人人都怀疑,可是有用么?王妃不也不也还是喜欢她么。”
“可若是她腹中之子不是殿下的,血缘正统,那可是皇室的大忌啊。”
若是真的差出来了清珞腹中之子的正统,这样的罪行倒是可以真正的打压住她的,这样的话,林若璃便可以有出头之日了。
“今日早朝的时候,大胤往摄政王递了文书,询问起九瑶嫡公主是否安好。章德帝脱离了自己生母的控制,如今掌握了主权。那是她亲弟弟啊,重新获得了靠山,就算是去查,难道就有机会吗?”
今日早朝,章德帝便向梁渝摄政王递了文书,询问起清珞是都安好。
所有人都在惊讶章德帝的实力,脱离了这么多年的控制,一朝重新夺回主位,第一个询问的便是自己的亲姐姐。
有了大胤重新做靠山,素和清珞怕是没人敢动吧。
“可她现在是梁渝的皇妃,九瑶嫡公主的身份,也只是前身了。”
“她可是堂堂公主,我又有什么资格跟她争,肚子不争气,我能有什么办法。”
一想到雷雨的那一夜,若璃就想到了那一幕。
明明是自己的献身,鱼水合欢的一夜,竟然唤着另一个女饶名字。就连醉酒之后,都声声不离他的阿珞自己在这里,又算得了什么呢?
一个替身?
还是一个影子?
一想到这里,所有的恨意顿时充裕了她的脑袋,那样的侮辱简直让她记了好久好久
“不是所有的胎儿,都能够撑到最后的。”
恒娘这样的提醒,倒是刻意点醒了林若璃了。
反正如今清珞的身子都这么孱弱,胎儿不保是必然的事情,若是能够从中动动手脚,那他们或许还有机会。
女孩儿还好,若是腹中胎儿是男儿。
梁渝皇储的长孙,怕是永远永远都要压她一头了。
朝议过后,从华清宫回来的祁钰,面色有些反常。
进了韶冀楼的石阁,右边不常开的密门,拿出火折子点燃桌边的蜡烛,昏暗的房间开始缓缓有了光亮,而那个黑影也逐渐的显了身影。
娄归的事情自然已经公之于众,大胤必然也是知道帘初事情的真相了吧这个时候章德帝递上来的文书,仅仅只是询问清珞是否安康?
怕是没有这么简单吧。
章德帝是清珞的亲弟弟,若是也知道了三月初六大婚的真相,怕是不会这么轻易的放过自己吧。
他的计划,怕就此要被发现了。
桌案前的纸上面,全部描摹的都是清珞的画像,他从来都不曾忘记过清珞的好,但是为什么近日有这般对待她?
顿时觉得这个人有些难以捉摸了,不清楚他到底是什么意思,到底是为了什么,好像是所有人都是他的棋子。
从一开始,计划夺取皇位开始,就有了一盘棋,而后面出现的那些人,全部尽数都是他摆弄的棋子。他对谁恐怕度不是真心,哪怕曾经柔情对待清珞、哪怕现在如此宠溺林若璃,哪怕他表现的想要跟清珞有个他们的孩子,恐怕都是装出来了。
就像清珞曾经的标识,他们之间,本来就只有一纸协约而已。
一盏清酒饮下一世赌注,终究无法参悟。
尘缘飞花,人去楼空,梦里花落为谁痛?
该生生世世,奈何兜兜转转,谁愿糊里糊涂,终究牵牵挂挂。
往事浓淡,色如清,已轻,经年悲喜,净如镜,已静。
“事情尚未定论,你可不要自乱阵脚。”
昏暗之中的这样一句话,突然警醒了祁钰。
他现在的样子,很显然就是慌张失措了,表现得虽然不明显,若是真的明显,那就明当初送到摄政王哪里的东西是真的。
本来他的正统身份就一直引人怀疑,现在闹了这样一出,怕是自身难保了。
“摄政王先前受到的书信就是我与娄归的事情,如今娄归败落,那些事情,怕是他们早就让人巡查了吧。”
如今已经不是他自乱阵脚的事情了,而是真相很快就要曝露阳光了。
现在若不是好好谋划一些,到时候对簿公堂,可就真的意外了。
“为何不好好利用一下素和清珞肚子里的孩子呢,不管是谁的,只要你的,谁又敢多什么!生下长子,时局可就不一样了。”
不管是谁的,只有有皇嗣,必定会立储的道理,他应该明白的。
可是祁钰真的接受不了这样的事情,虽然他真的对清珞很好,可是每一次见到清珞细心对待她腹中孩子的时候,总是能够想起来鹿阜原他去追击的事情。
辞渊都可以为了她不顾性命,真的后悔当初没有杀了他。
如今,或许就不会有这么多事情的发生了吧。
很多人都在想,如果当初没有那么多的事情
可是什么时候都变不回当初的,一切都改变改变不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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