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阿珞”,很快的就把她拉入了现实,就像是现实中她能够听到她母亲的呼唤一样,只是回归现实之后,她看见的,却是楚祁玉。
楚祁玉轻轻将她抱起,搂在怀里,让她能够有个支撑。虽然阿暖很不待见他,只是没有丝毫力气的她,已经无力推开楚祁玉了。
“她是梁渝王妃,你敢如此僭越?”
楚祁玉朝着监斩官问责,语气大怒。听闻此,那人茫然下跪,竟不知如何解释了,毕竟是在他手上出的事儿,哪怕是威胁,他也逃不了干系了。
梁渝王妃!?
尚未成婚,就这么急切的想要公开他们的关系么?
阿暖想要话,可奈刚一开口,忽然便咳了起来,还有些剧烈。勒痕太深,留了血迹,自然是引发了她的咳疾,倒是诸多不适全发了。
透着余光,阿暖看见了远处的辞渊,见他竟没上前相救,眼神中竟露出了一丝失望。
她自己心里都不曾清楚,她到底对辞渊还有没有意思了。
恍惚中,时光停滞,岁月静好。
三分春色,二分尘土,分流水细看来不是杨花,点点是,离人泪。
问花花不语,为谁落?为谁开?算春色三分,半随流水,半入尘埃。
“楚公子,今日之举是我下令为之,总不能放任乱党肆意为之吧。”素和缱云上前请罪,竟然如此不动声色,也好都没觉得自己刚刚错了。
瞬间之下,楚祁玉一巴掌便挥上了她的脸。
这一巴掌,倒让在场的人,觉得哑然。
“这一巴掌,是替清珞打得你记住,你只是个的郡主,敢对公主下次杀意,你究竟居心何在?”
她就是想要杀了阿暖,居心很是明显。
只是此刻,跪在地上的缱云被那一巴掌打蒙了。的的确确是她僭越了,总以为自己的权力能够与这个无权无势的公主抗衡,谁想到她身边竟然会这么多人护着。
是她自己一步步走到如今的,就不要怪阿暖身边的人一个个对她另眼相看了。
“对不起,是缱云,僭越了。”
阿暖忽的缓缓低下了身子,由着楚祁玉搂着自己,朝着缱云言道:
“你若是想杀我,可以正大光明的来。”
那样微弱的声音仿佛随时都会中断,辞渊也是极为担心,可他却是没有任何勇气敢往前一步。
指甲硬生生在掌心嵌出了痕迹,那个藏在心底的心上人,现如今有人护着了。
他都不知道该喜!该忧!
“臣女,不敢。”
缱云罢剑跪在地上,尽管她心里有所不甘,但是面色上的显露却是一点都不少。
话,已经的这么明白了,应该都懂什么意思。
“我带你回去。”
听此,阿暖起身的时候,忽然脱开了楚祁玉的怀抱,硬生生让出了一步的距离,朝着身后的锦烈示意。
“我让锦烈,陪我回去就是了。”
“你头痛症都未好,我不放心。”楚祁玉仍旧拉着她的一只手,还是不放心的朝着她徐徐的护问,可是阿暖并不领他的情。
“我们还没成婚,男女授受不亲,请楚公子自重。”
阿暖的声音虽然很,但是辞渊还是听见了。
阿暖并没有承楚祁玉的情,他们尚未成婚。更何况大婚之日又是他梁渝屠杀百姓的时候,阿暖怎么会这么快就忘了那日的杀戮血屠呢。
那样的深仇大恨,她怕是永远都放不下吧。
什么梁渝王妃,这样还没有根据的事情,就还是不要出口比较好。
用男女授受不亲为借口,以此回绝了楚祁玉的好意。
只是低下头,再次看见白鸣筝和白近枫尸体的时候,阿暖突然有一种莫名的无力福她明明已经答应了长公主,明明答应会帮她将白鸣筝带回来,明明答应了保住他的一条性命可是现在看来,后悔莫及。
从那一日到现在,已经有无数的人因为自己而死了。
一开始的傅庭兰、其次是叶崇和庄枼婉、然后就是她的父皇和兄长,现在是白鸣筝。
虽然他们每个人手中都有着无辜的冤魂,可是他们毕竟都是因为自己而死。难道真的就如传闻所,自己是煞孤星,任何与自己交轨的命运,都会消亡。
阿暖刚刚走了两步,竟如失重一般的往着地上倒去。只感觉到昏黑地,脑袋当中嗡文声音,听不太清楚后面发生的事情,思绪开始一片混乱。
祁玉见此,赶紧上前将她横抱起她。只是在瞬间,从她袖中落出了一个好看的铃铛,只是在落地的瞬间,摔的粉碎。
那应该是她原本想要送给长公主孩子的东西吧。
如今一来,怕是送不了了。
楚祁玉抱着阿暖,即刻带她离开了现场。
“请素和将军让开,我要带清珞回宫。”
见着辞渊在此,便硬生生的从辞渊身边过,眼神瞥了一眼,竟是挑衅一般的笑容。
怕是再,就算当初他们争得再厉害,如今的阿暖,还不是在他手里,况且他们成婚的事情,已成定局。
辞渊在这一场争斗之中,还是输给了楚祁玉。
原本知道今日会不太平,还想着自己能够重新成为她的影子,重新站在她身后,重新为了她愿意不惜性命。
但是现在看来,那个女孩儿,身后已经有一个,跟自己一样的人了。
只要她好,自己心里,便可以得到救赎吧。
可是他真的以为,阿暖是幸福的么?
法场一片混乱,乱党被雪衣郡主的弓箭手斩杀于法场前,整个白氏宗亲的人,她是一个都没落下。
白鸣筝死状,却是过于凄惨了些。
万箭穿心的滋味,不知道是不是解了缱云的心头之恨呢?
待到这里的人尽数退了出去,缱云才缓缓走上白鸣筝的面前,看着那满身是血的脸庞。
竟不知怎么的,眼中忽然有泪在打转。
彼年,宛若先初
曾经白鸣筝的一句“自重”,将她童年之时所有的情感皆击碎的凌乱。
她对于白鸣筝的那段感情,何尝又不是暗自的藏在心底呢?
外人的什么身份有别、什么家族不允许、还有什么已为人夫她从不相信那些流言蜚语真的能够打破他们之间的关系。
但是最后,也不知道是自己太高估白鸣筝对她的感情,还是高估了自己在他心中的位置。一句如此绝情的话,竟真的打破的完完全全了。
愿为西南风,长逝入君怀。
这话虽着好听,可是终究是无法实现了。
有些东西,强求确实不好。那她,也就只能够用她自己的方式来挽回当初的骗局了,用自己的手段,留住那些必须要在自己身边的人。
留不住的人,也就只有死在她手里了。
缱云从怀中掏出帘年白鸣筝送她的发佩:上面的挽发,是他们二饶青丝,结成一摞,编织成穗子。
没想到这么久了,她竟还留着。
白鸣筝负了她,她却没能真正的放下。
“你曾经,用作我们两个的青丝,做成一摞穗子,结成发佩,我们便就白首不相离,是生生世世都要在一起的。”
她忽然缓身蹲了下去,靠近白鸣筝。
用手轻轻擦拭着他脸上的血迹,竟有那么些荒凉。
“我一直都在等你的求亲,可是到如今,我都未等到。”
有句话的很多,有多爱,就有多恨。
“你问我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可你有想过,你为何会对我这样么?我能有今日,还不是拜你所赐鸣筝哥哥,我一直以为,我们能够长相厮守,但现在,竟是不能了。”
握住发佩的手突然松开了,那摞青丝便掉到了白鸣筝的怀里,再也没有人能够替她重新捡起来了。
那么多年的感情,今日一闭,就真的忘得干净了么?
却是无声遣流年,英雄空冢凋去多少红颜。往昔忆尽无新篇,故园难再留眷恋。
其实,所有的一切都已经被某个从未谋面的命运,给牢牢地握在了手心,翻手为云覆手为雨这样的狠利决绝,不容许丝毫的反抗。
凡是挡在命运路上的人,都被踩为痱粉。
自古痴情者终被情伤。
缕缕的情丝,最终成了捆缚生命前行的所有枷锁。
本站域名已经更换为m.adouyinxs.com 。请牢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