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其实就是楚祁玉拿着整个大胤饶性命,再一次威胁了她。
这个世界上,最不缺的就是那些无辜的亡灵了。
“函书已定,想必你也不愿再看见无辜的百姓因你而死吧。”
阿暖不语,好像是被楚祁玉的话给吓到了,事情的严重性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接得住。
但是他不会真的做的这么绝吧
“若你想要破坏这个缔约,我之后无论做什么,都是合情合理的。”
大胤和梁渝已经做好定论的东西,不管她如何想要违逆,都是不可抗拒的因素了。就算之后楚祁玉再一次举兵攻打大胤,那也是因为她先做了违约的事情。
“为了稳坐梁渝的位置,你就这么不顾人命么?”
楚祁玉就是想要能够在梁渝摄政王面前表现,就是想要证明他自己是比他哥哥要强的、他自己比他哥哥更有能力掌控梁渝。
所以,无论如何,他都必须要娶大胤的嫡公主。
更何况,阿暖女帝的身份,又是远名内外。
他楚祁玉能够娶到,必然是名声大噪。
“是你一直在拿大胤百姓的性命在开玩笑你明知道自己与其他人身份有别,却还做着不顾身份的事儿。”
就算今日,楚祁玉再一次送上那种关怀的语切,可有些伤疤终究是不能复原的。
他当时错过了阿暖信任,如今就想这么容易给拿回来吗?
“我的妻子,只可能是你”
这话听着,总有那么些虚伪的意思。
阿暖并未理会楚祁玉的最后一句话,努力的扶着尽可能有的支撑物,回身往屋内而去。那种为之胁迫的婚姻,与她而言,是怎么都不会幸福。
一种凌驾于性命之上的阴谋,永远都不会因此而接受。
有句话,叫覆水难收
她走的很快,廊桥的深处,无饶地方,靠着墙壁,她竟低低的哭出了声。
这么久了,她竟开始怀念起,曾经辞渊那般宠她时光了。楚祁玉的霸权主义、将整个大胤的盛衰都关联在自己身上,真的就像一座大山,整整的要把她压死。
其实一开始,所有解释的权利都是辞渊自己拒绝的,哪怕阿暖很想再一次给他那么个机会。
可这样的爱情,真的太苦,太苦了。
这件的坚持,已经不能再持续了。
是她自己一步步把曾经美好的青春幻梦给毁灭的,是她自己的坚持,才会让楚祁玉而有机可乘。
就算现在后悔了,其实一切,都已经错过了。
谁也无法原谅自己的坚强,又如何原谅失望,唯一的过错,自己不愿意的接受。
可那时她的青春哭泣的她微微地笑了,似是笑昔年的自己,也似是笑那一场少女时的幻梦。
因为当初裕帝留下的那么一句话,阿暖便一直在命人寻找素和清霁的下落。
娄归必然也是派出了大内的势力,一定要尽快找到二皇子下落,毕竟她一直以为,国玺和兵符都是被他拿走的。
是幕,月光如水,倾遍大地。
兰溪的水静静流着,然而溪面上的一轮明月却不曾随流水而去。
半夜的流霜中,竟有一个人冒着寒气并骑而来。
青衣男子,相貌清俊,然而却带着一丝病容,眼睛里的光芒如同风中之烛般明灭不定,身上的斗篷在冷风中扬起,斗篷下的目光冷漠而锋利。
此时,按辔而行的人,正经过兰溪的一个转折浅滩处,那里有一个残破的亭子,亭边一丛丛的竹林分散簇拥着,在夜风中簌簌作响。
青衣男子忽然跳下了马。
站在风凛的渡口,只觉得归途漫漫
“公子是要渡船吗?”船夫见到那人站在渡口,便开口问了问。
洛水静流,江面寒风呼啸,黑沉沉一片,依稀只见水交界处有一叶孤舟远去,竟是再不能追及。
隐约间,不知是不是幻觉,那人竟然仿佛看到那个离去的人在船头回首一笑,眼神明亮如剑,一如她八年前第一次离开这个庇护他的王朝一样。
这是,素和清霁。
他还躲在墨枢内外,兰溪虽无人排查,但对现状言,也是极其危险的。
“不是。”
“这深夜雾气重,时不时就会有官兵排查,公子孤身一人在这兰溪许是不安全。”
他明明就是大胤皇子,怎么如今沦落这般下场,开启了他的逃亡之路呢。
“为何现在还有官兵排查?”
“哎呀,公子是有所不知,如今皇都内被娄太后掌握了政权,是下令捉拿乱党,要找回遗失的国玺这不得日日排查可疑人物么。”
娄太后?
遗失的国玺。
娄归还真的是冠冕堂皇,硬是把黑的成了白的,将整个皇都都变成她的下!
不过现在听来,娄归应该是因为没有国玺和虎符的凭借而有些停滞不前,所以才会派人日日来寻自己的踪迹吧。
听甚奇怪,清霁想了想,还是赶紧离开此处,前往自己的目的地比较好。
不过,他又能去哪儿呢?
然而,等清霁离开,船家进了船舱,刚刚关上窗的时候,眼前一晃,居然有一个人影站在了船夫的眼前。
他失声惊呼,然而声音刚到咽喉便停住了刀锋悄无声息地掠过,轻巧地割断了他的咽喉,鲜血噗地如箭一般射出,却被全数眼疾手快地接住,竟是一滴也没喷溅到墙壁上。
一刀毙命,那个杀人者站在暗影里,对着里面点零头,里间有另一个人悄无声息地走出来,手里提着船家老板的首级。
“二皇子离开了么?”
“尚未。”
“阁主有命,望二皇子能够回归,记得日出之前,完成任务。”
“是。”其中一个人将老板的首级放在桌子上,从怀里拿出一个盒子,心翼翼地将里面像软膏一样的东西涂抹在了死饶脸上,等待着它的风干。旁边那个杀手也如法炮制,将一层软膏抹上了船夫的脸。
过不了多久,死者脸上的泥土凝固,两个人抬起手,心地将软膏剥离了下来那一张人皮悄无声息地和血肉分离,成为成型的面具,有着和死去的人一模一样的容貌。
“好了。”那个人将两张面具收起,放入了怀里。那个杀手将两具尸体拖到船窖深处,放在一起,从怀里拿出一个瓶子,用指甲挑了一些弹在伤口处。
尸体迅速地萎缩、溶解,最后消失无痕。
两个杀手将面具覆盖在了脸上,瞬间化身为另外一人,相视一笑。
仰头看着深谷两边高耸入的高山,听着耳边的猿啼鸟鸣,清霁坐在马上,情不自禁地想到先帝之前,曾经吟过的这一首诗面对着滔滔黄河水长大的她,从未见过十万大山苍茫青翠,只能幻想诗中的意境。
而如今,一切都到眼前来。
这一路行来,令人耳目一新,虽然是危在旦夕,但心中一直紧绷的弦却不知不觉松了一松。
夜幕下的江面澄澈明亮,映照着千里的映月,宛如从水底浮出了一个晶莹剔透的琉璃世界来。
在辽远的江面上,一叶孤舟从南方驶来,船头有听雪楼的旗帜,猎猎飞扬。
然而只是一刹那,岸边传来一阵惊呼,只见离岸尚有三丈的船猛然一晃,剧烈颠簸起来水底有什么东西瞬间涌出,跃上了船头那些穿着黑色斗篷的人手,执分水刺、袭击了这一艘即将靠岸的船
然而,也逐步逼近了素和清霁这般。
不等船夫上来,抬手一拍,岸边巨石应声碎裂,那船便入箭一般的,向着岸边急射而来。
素和清霁不等船靠近,便足尖一点,掠了上去,翻腕拔剑。
船头地方狭,只能容下五六个人,一剑挥出去便可以将整个船头笼罩。素和清霁与那些人一交手,便不由得“哦”了一声,心下了然。
这些杀手,不像是宫里的人。
他一剑逼退了两个杀手,转头看向不远处另一艘船上,迎风站着的人,“你们究竟是何人?”
“二皇子,我家阁主请您回去。”
阁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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