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人，有着人一切放大的劣端，有着人一切内敛的优点，他是人，也做人。

河山隐约之间，感觉面前的少年或许能教给它一些东西，或者带给它所没有的，缺少的东西。

甚至，比李伯仲更多，多得多。

河山有些羡慕面前这个青年了。

河山叹息道：“学画，苦的很”。

岐一笑，不可置否。

一个甲子，六十年的春去秋来，寒来暑往，一场大雪，两人白头。

山水画意境，水墨取丹青。

不知老将至，提笔摘浮云。

艳而不灭，忠贞不渝，是为丹青也。

浓淡总相宜，辅以干焦湿，水墨五彩也。

鹅毛大雪纷落，挂在树梢，结出银霜。落在头顶，两人白头。

苍老的手住笔，画中银装素裹，俨然一片千里冰封，两名老者垂钓，白头白眉，手握翠竹杆，河中千里冰封，冰层透亮，随处可见纷落花瓣，凋零的花碰上了冰，转瞬即逝碰上了昙花一现，结出帘下的永恒。

山巅层林浸染，左右的山峰好似两片枯蝶，昏黄。

春百花，夏翠竹，秋落叶，冬凌雪。好一幅四季图。

近观四季怡人，远看落英缤纷。

雪动了，头上的雪落在霖上，白色没樱

先起身的是河山。

河山点零头道：“画的好，可这胜不过我的千山鸟”。

可是下一刻，迎来了今的第一缕光，洋洋洒洒的照在身上，也映射出了画的意境。

河山在画中看到了自己，原来这山，水和飘落的雪景，乃至树上挂着的冰霜都是构成了河山的模样。

河山释然的笑道：“以山河作河山，我胜不过你”。

岐起身，在这画中待了整整七十年的他此刻变成了一个和河山一般无二的老头，可河山的容貌却丝毫未变。

“你可以离开这里了。”河山有些高兴，又藏不住一丝落寞。

岐没有话，河山知道，他是想要知道李伯仲的事。

河山袖袍一挥，冰雪消融，鸟语花香，湖中心波光嶙峋，正是岐与他初见的地方。

与那时不同的是，岐一眼望尽，仿佛这山水间的一草一木，风吹草动都逃不过他的感知。

湖中心有个八方桥，桥落八方，落落大方，八方桥上有个八方亭，气势恢宏。

河山飘然，脚尖轻轻点水，顷刻间便来到了亭中，看着岐。

岐手指作笔，凌空一挥，平静的湖面分裂开来，河水避散而去，土石四起，凭空出现一条长廊，岐一步千里，踏入亭中，长廊崩塌，被汹涌的河水瞬间吞没。

河山没有丝毫吃惊，反而是笑眯眯的看着岐，赢了他，有这的本事也是应该的。

在河山的口中，岐得知了这个世界甚至比自己想的更要复杂，江湖不会给你任何的准备，在你想到这个词的瞬间，你就已经身在江湖。

在它眼中的生或死，不过是短暂的过程而已。

肉体消亡并不代表魂灭，所谓魂，众口纷纭。

人死的那一刻，气海中的元气不会散去，便称为元魂，但是神魂会逐渐消亡，从道夺得的元气最终还是会归于道，这些元气会以另一种方式归于道，融入花草之中，亦或是融入到动物的体内，有人，妖兽便是如此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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