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忆里的欢乐悲伤,诉尽了初欢的一生,以至于最后看到苏文政用最残酷的言语,伤透了初欢的心时,她也跟着为初欢伤心难过,曾经有多欢乐,最后伤得便有多深。
“我乃当朝威烈将军,戍域军神,我父亲是八公之首的苏国公,我苏家世代忠烈,满门清贵,我苏文政的夫人,且能是个青楼妓女?从前恩爱不过逢场作戏,床笫戏言,岂能当真?”
夏夏几乎能感受到初欢当时的绝望。
她看到她从此一病不起,虽然痴心不改,却也决绝而体面的离去,她看到初欢在墙壁上记录着他成亲的日子,日夜不分的为他缝制一件猩红披风,她看到她苦撑着绣下最后针角,最后长眠不醒…
“那是打算送给他新婚的贺礼,当初他虽然绝情,可也给了奴家一生中最温暖的回忆,可惜了,还是没能亲手把它交到他手上。”初欢苦涩的道。
玉清扇闭合,飞回花见羞手中,她纤长的玉指轻轻抚摸着扇柄的雕花纹路,她红唇轻启:“你有何打算?”
初欢疑惑。
花见羞幽幽道:“你是执念不散形成的亡灵,一旦执念消散,你只有两个选择,要么随着阴兵前往冥世,要么从此消散在世间。”
初欢垂下头,想了许久,问:“舟主可否成全初欢,让初欢可以一直陪在苏郎身边,初欢愿意一生守护苏郎,成为舟主庇护苏郎一生平安的媒介。”
“凡事皆有命理,即使是哀家,也不过是在命理之中激流争渡,许多事情,哀家也无法逆天而行,若你执意如此,恐怕没有机会再世为人。”花见羞徐徐道。
“陪在他身边,奴家才能安心,其中厉害,初欢皆已明白,还求舟主成全。”初欢坚持道。
花见羞面无表情,她目光落在她露出袖子的半截手臂上绑着的红绳上,望舒氏的红绳一旦系上,即使生死相隔也无法斩断两方的情缘:“若你支撑不下去,可将所有能量寄宿在任何物件之上,那件东西将受到哀家的祝福,只要他带在身上,便可保他一生无伤。”
“多谢舟主。”初欢感激的拜倒。
夏夏微微蹙眉,并不十分赞成初欢的决定,她如今已是亡魂,生前之事都已是前身的泡沫幻影,初欢不该如此执着生前的情爱,而赌上往后生生世世的轮回,在她看来,实在不值得。
似是看透了夏夏的心思,花见羞道:“人生之所以苦,正是因为种种执念,人因为有所求,才有所欲,有所欲,便有所苦,若能轻易勘破看透,又何来人世百般苦。”
夏夏犹豫着道:“当真要这样吗?”
“这是她自己的选择。”花见羞平静的道:“你随她去一趟,切记,不可多留,事成之后立刻回来。”
夏夏望着神色坚定的初欢,默默点头。
“切记,不可多留。”花见羞似是放心不下,再次叮咛。
夏夏不解,印象中,花见羞从不曾这般。
花见羞长叹一声:“那里有你一段因果,哀家无法阻止命运的轨迹,只能由你去,可是哀家不愿你如命运既定那般结局,若不多做停留,事成之后立刻抽身,或许可避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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