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可枝头抱香死,何曾吹落北风中。
“祁老三,你这是什么意思?”沈元看着这把弩机,他只提了一次滑轮的事,没想到这两个老汉这么用心,讲实话他觉得能招到这两个老汉真的是他的福气,宝藏老汉没的说,别问,问就是小鲁班。
“我和大哥当年一起设计了一把弩,只是找不到好的弩臂和击发方式,没想到在将作监待了一辈子都没做出来,前段时间你提了一句,我们就试了试,做了这把弩出来。”
祁老三举着这把弩对着房子墙壁上的靶心射了一箭,跟沈元说道。
砰,整只箭矢直接透入墙体大半,只剩一截小小的尾羽漏在外面。
黄内侍看着这一幕,心里震怒,这样的好工匠竟然会被人赶出将作监,只是他也不好发作,想看看沈元作何反应,若是有丝毫的贪意,今日必定让沈元走不出这个房间,国之重器,必不能被私人掌握。
沈元震惊的看着这一幕,过去赶忙试着想拔出箭枝,这墙可是砖墙,虽然此时制砖工艺不好,可也不是随意一枝箭就能射入墙体的,卧槽,真的是宝藏老汉啊,这么给力,怎么拔都拔不出来。
等新鲜劲过去,赶忙把弩机接过来,冷汗湿透了后背,这里可不是他一个人的天地,黄内侍得了命令一直跟在自己左右。
若是此时表现出一丝阴私的意思,怕是要有灭顶之灾,可是又不能灭口,虽然看起来黄内侍不起眼,可是那种常年掌权的气息绝对是存在的,杀了他估计只能去西夏度过余生了。
“祁老三,你听好了,此事与你无关,这是我从古籍里找到的图纸,听懂没。”沈元慎重的跟祁老三说道。
祁老三却呆在了原地,他和大哥的打算本来就是由自己献宝换沈元庇佑祁家一脉,没想到沈元却愿意替他担下风险。
献宝之后虽然肯定会被收入将作监,可这种机密工艺,必然是一辈子都困在一个地方,再也没希望出来,这本来就是他祁家用来换取沈元庇护的礼物,沈家举荐自己,自己献宝……
沈元气的一脚踢过去,大叫道“听到没,你要想以后能见到祁信,就把嘴闭上,这具弩机根本在我们手里留不得。”
“是,凭主家吩咐。”祁老三跪在了地上,他此时行的是自古以来的家臣礼,代表祁家世代愿意做沈家的家臣,绝不背叛。
沈元看着这老汉,也知道这是什么意思,这种大事若没有稳固的关系维持,谁也不知道将来会如何发展,只能靠家臣,家仆这种古老的契约维系,不然出于对家族的安全着想,沈清源说不得会做出灭口的勾当,一家之主最怕这种为祸家族的大事。
“唉,等我这次从泸州回来,你带着祁老汉和祁信跟我去一趟祠堂吧”沈元无奈的叹气道,这一年都收了多少家人了。
说罢,便要了图纸和实物弩机出门去了,这种东西只能由自己师父递给富弼,由富弼上呈官家,他小门小户,碰着即死,沾到即亡。
一具出色的弩机根本不是用钱财可以衡量的,它可以改变两个国家的强弱对比,宋军这些年也就是靠着大量的弓弩才能凭借城池守住辽国和西夏的进攻。
黄内侍此时硬是强行站了起来,跟着沈元走向了昭化县衙,这种东西,莫说他折了一条腿,就算是爬也要看着东西安全的送出去,送到朝廷,不然他就是大宋的罪人,而且这设计院必须得到最大程度的保护,不说经济价值,就这两个匠人的价值就足以一个营的护卫。
韩铁匠也得了命令悄然的向一处店铺走去,兹事体大,哪怕蜀中皇城司死光了,这东西也必须安全的到达开封……
县衙里,王元和面色沉重的看着沈元和黄内侍。
“这东西,这东西,你糊涂啊,这东西怎么能落在你手里,你肩膀有多大,能担起这责任,你就算献上去了,难道别人不会怀疑你有备份?”
沈元这才知道害怕,以朝中大佬的尿性,宁杀错不放过,若是知道除了朝廷还有人有这图纸,不光祁老汉扛不住,他也扛不住,只有富弼这种权利核心才有资格接触这种东西,接触过,对他来说就是一种错。
“师父,那我该怎么办?”沈元急的都快哭出来了,这种大罪可不是说着玩的,如果真的计较起来,整个沈家都要被抹杀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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