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海光也不辩解，蹙了眉深深地叹了口气。沉了脸色郑重地伏在了地上。“奉随意的事情，我不会道歉。戾天之乱平息之后，你大可挖了我的心换给奉随意，我无怨言！”

“他得有命能活到你说的那一天！！！”归海光的话火上浇油，气得衍宿浑身乱颤，举起拳头就往归海光身上招呼去。

执剑要拉已经来不及了。他侧身去护归海光。衍宿满载愤怒的拳头不偏不倚地砸在了他胸口的封印上。这一拳落下，执剑眼前的景物一下子扭曲了，画面慢慢倾斜，直到他的身体重重地砸在地上。

疼痛在执剑的胸口炸开。他憋不住从胸口泛起的咸腥，吐出一团殷红。

“别打了！！”见执剑倒地吐血，独孤枫雪一声尖叫。

闻到了血腥味，衍宿才意识到自己这一拳的后果。低头一看，执剑的衣襟已经被血浸湿了一大片。

“衍宿……冷静！”执剑只觉天旋地转，眼前一片漆黑。他伸手四处摸索，好不容易抓住了衍宿的衣摆，用力拽住他不让他伤害归海光。“事情不能全怪归海，若随意真的下定决心跟你走，归海的几句话是左右不了他的！”

衍宿身子一颤。身为医者，见多了生死，他知道人的求生欲有多强。他见过无数为了活下来不择手段的人……正如执剑说那样，若奉随意真的想活下来，又岂是归海光一句“成全”就能左右的？

说话间，独孤枫雪已经挡在了归海光前面。“现在发脾气有什么用？！难道前辈还有折返回去大闹散妖城不成？”

衍宿身子一颤，抬头看着满脸泪痕的独孤枫雪。他突然意识到，不管自己发多大脾气都已经于事无补了。他身子一软，跪坐在了地上，绝望地望着头顶无垠的星空。

繁星伴月。深邃天幕上的小小璀璨就像奉随意的眸子一样，让人着迷。

“衍宿……你冷静。”执剑想坐起来却使不上劲儿，他拽着衍宿的衣摆，“我们还有时间，只要赶在随意的病无可救药之前解决戾天之乱就好！”

奉随意撑不了那么久的。衍宿再清楚不过奉随意的病情了。正如他信里写的那样，这一去就是永别。梵空和奉随意他只能二选一……

又要做选择吗？看着倒地不起的执剑，再看看他手里的信。

为了梵空所有无辜的生灵，牺牲一个无关紧要的人又有什么关系……奉随意他从来都明白这个道理。他早就从奉府那些人的身上看出了自己的结局。

衍宿替奉随意不甘心！这世间有太多奉随意这样“无关紧要的人”被牺牲掉。可不甘心又能怎样？

“我知道了……”无力改变就意味着顺从。衍宿无声地落着泪。他抬头望着天幕。闪动的星星看起来遥不可及。

“衍宿……你别这样。”执剑从这四个字里听出了好友的绝望。他吃力地安慰着：“我们还有时间，随意还能撑三年。我们只要抓紧时间，就能在……”

“我不是小孩子！”衍宿一声怒喝打断了执剑，“戾天之乱是短时间能平息的事吗？执剑，我不是小孩子！我知道什么事有希望什么事没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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