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雨娇要扶赵杉上车,赵杉挣脱她的手,说:“我在牢里能平安到今日,都是全赖跟我同牢的那个姑娘。你们还是把我送回去,换她出来吧。”把琼花救她的事说了一遍。
“好不容易逃脱虎口,怎能再回去?”阿娇拦住赵杉,又去央告胖子说:“韦少爷,麻烦你再出点血吧。”
“这…”胖子的圆脸瞬间拉长,双手一摊,道:“再赎个人出来谈何容易,我这身上是再无分文了。”
“那你还想不想报仇了?”阿娇叉着腰问。
胖子闻听“报仇”二字,脸色猝然一变,立时善心大作,把左手中指上戴的那枚黄澄澄的戒指撸了下来,紧走两步,叫住郝管家,笑着说:“家母病着,一个丫鬟服侍恐是不妥。老兄看这个使得吗?”郝管家把戒指瞧了瞧,又放嘴里咬了咬,说了句“凑合吧”,就又引着他进院去了。
赵杉把黄雨娇拉到一旁,小声发问:“这个韦少爷是何人?阿娇跟他很熟吗?你们又是如何寻到这里的?”
黄雨娇道:“那日我与阿娇相争,回来看时,发现阿姐不见了,就分头去寻。阿娇不知从哪儿得到的消息,说阿姐肯定是被王家给抓了。接着,就带我去了几十里外的金田村,找到了这个韦少爷,只跟他说了几句话,这韦少爷就答应带着银票来救人了。
“金田韦家?他可是名唤韦昌辉,不,韦正?”赵杉惊问。
黄雨娇点点头:“嗯,韦家的佣工是叫他正大少爷的。”
“韦昌辉?”赵杉口中倒抽一口冷气,在心里暗暗惊诧道:“刚遇上两个忠王的妹妹。今天又是北王。莫不是…”还没等来得及往下想。阿娇已经把琼花扶出来了。
四人上了车,赵杉把桂花扶在自己身边坐着。韦昌辉向着车夫交代了一句,向车上的赵杉等人拱拱手,闪身到一旁。
车夫一挥鞭子,马车飞奔上路。
阿娇把头上的小帽摘下,垂下一头乌黑的长发,用手指做梳,一边梳着一边唱道:“日出东来月落西,日月消长有四时;我走南来他北去,南北相接连天际。风吹云动天不动,水推船移岸不移;刀切藕断丝未断,世上人离天不离。离人若是期相逢,且忆今朝声歌里。”
唱完了,见赵杉仍紧绷着脸,又笑着没话找话说道:“阿姐知道那韦胖子为何这么大方。是因为他捐官不成挂匾招祸,被罚剪辫戴枷游街示众,正求着我们给他报仇雪恨呢。你们看他说话走路像不像鸭子?我们都叫他‘花头鸭’。”说着,捏着脖子,做着公鸭嗓“咯咯”学叫了两声。
黄雨娇忍不住笑起来,赵杉用胳膊捣了她一下,指指正在昏睡的桂花。
黄雨娇赶紧止了笑,对阿娇说:“你别以为把我阿姐救出来,你做的孽就一笔勾销了。我阿姐伤成这样,回去让我阿妈看到,免不了又要挨罚,到时候挨打被骂,你也要担一份。”
阿娇举起右手,做明誓状道:“连累阿姐受苦都是小妹的不是,到时见了阿妈,受打受骂都由小妹一人承担。”说完,却又挽着赵杉的胳膊嗬嗬笑将起来。
此时正行到一处小村落前,赵杉看到一个模样和善在门前洗衣服的妇女,让车停下,对黄雨娇说:“你下去问问,可不可以借她家的屋子用一用。我想稍微梳洗一下。”
黄雨娇下车去问,那妇女爽快的答应了。将赵杉引去一间僻静小屋中,将沐桶放满了水,拿来毛巾镜梳,让她自便,便掩了门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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