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不开玩笑。两件事,万雷山仙剑出世,长篙人快死了,他打算去万雷山碰运气。”李青月快速说道,免得待会飞过来的成了桌子。
“万雷山仙剑完全成形不是还差一百三十多年吗?”
“不知为何,我感觉天地间发生了某种变化。我前几日去看了一眼,应该是提前了,我估摸着顶多十几日不超过一月,万雷山上的雷阵就被那把剑吃光了。”
“好吧。那我伤得也太是时候了。”曹一折有些无奈,原本他也打算去争争那把雷剑的,这样看来是没戏了。
“我会去瞄一眼。”李青月好似是安慰他,开口说道。
“再说吧。长篙人找了一千多年,怎么还没找到传人?”曹一折很是不满。长歌当欢多少年没人撑船了,那个家伙在外面跑了这么多年,快老死了还没找到接班的人,是想断了长歌当欢的传承吗?
不知何时起,曹一折对长歌当欢的传承十分看重,如同执念于自家的香火。
“他呀,穿的脏兮兮的。像个乞丐一样,臭烘烘的,说自己是仙人又没有法力,谁敢信他啊。”李青月也很无奈,但是同样无可奈何。
“真是无脑。”一想到那个人肯定又是在大街上东看西看,曹一折就觉得他不靠谱。谁家有天赋的,有潜力,有悟性的孩子不是藏在家里,跟随在长辈身后,于世间凶林,人间仙境去磨练和散心的?凡人城池里,挑夫街道上,哪里遇得到几个好苗子?曹一折真是纳闷,他是怎么被上任长篙人选中的。
曹一折内心不静,牵动伤口,正想说一句没事就退下,晃眼间才发现,李青月早就离开。先前离去的女子又重新跪在脚边,拧洗纱布。
女子拧干干净的毛巾,温柔的替他擦去了额头早已沁出多时的汗水。
“明日,你去万雷山一趟,替我看看谁夺了那把剑。”曹一折坐到床上,迎着阳光,闭目养神。
“我不去,我要在这里照顾大人。”女子立马反驳。
曹一折没有说话,他并不是在和她商量。女子见男子毫无反应,便明白没有了商量的余地,不甘的咬了咬红唇,好似是在表达无声的抗议。
官大一级,虽然总有人置之不理,但是依然有着无声的权威。
默默地任由女子在自己身上擦这擦那,摸来摸去。曹一折回想前几日的荒唐一战,很多地方至今仍旧十分不解。
风雪庵的和尚,人间会上的鸠浅,还有突然出现在此地的西秦王,就算三人正面齐上,也应该挡不住自己斩下那秦微凉的头颅。最后,老和尚不惜钵盂碎裂,挡了一招;西秦王秦画接了一招,无可厚非;突然出现的人间会首居然维持着齐一的模样,也接住一招;还有最奇怪的是那个人仙境的家伙,突然身上闪现出一道金光,护了他一命。
风雪庵的和尚,西秦的王,人间会上的两个年轻人。到底哪一个被自己有意无意忽略掉了?
背上的疼痛惊醒了曹一折,对,还有那个境界虚浮,刚踏入凡上境的小子。嚼着一根草,拿着斩神刀偷袭了自己一刀。
曹一折思前想后,仍然觉得哪里不对。最后一招自己确定是递了出去的,以那妮子的体质,击中必然身消玉陨。肉体神魂都应该被斩成碎末,为何连她也没有死呢?难不成老天觊觎她的美貌,放了她一马?不对啊,老天若是偏爱她,不是应该早日收了她的性命嘛?曹一折很郁闷,想不通的郁闷。
鸠浅硬挨了一剑,凭着他万中无一的五行体的特殊体质,加上鸠横日落留在他身上的最后一层保护,他一击后留了条命,曹一折心里尚能接受。
秦微凉也没有死,那个烟尽雨竟然面罩都尚有余力维持,连伤都不算。那天的一切,都十分,十分的诡异。
曹一折百思不得其解,想到自危时,他甚至开始怀疑,难道问题出在自己身上?这样想的时候,他突然感觉到一缕幽香钻入了自己的鼻中。那抹香是浮屠花的气味,曹一折睁开眼,发现窗台上平时极其不起眼的一盆花,心里有了新的想法。
或许,从第一剑开始,这方天地就已经在警告自己了。算算日子,曹一折于真九境里走了这么久,再如何留恋,终归已快不是此间人了啊。背上的神魂撕痛,让他更加清醒。
天地间灵气变浓郁了一分,若是他没猜错,青天将有异变了。不管是人,还是天,终究容不下压不住的人。这般想着,曹一折心底涌起一丝孤独,仿佛已经失去了一切。
……
万雷山仙剑出世的消息,像蝗虫之灾一般,席卷墨海整个大地。其扩散速度之快,令人发指,仿佛消息背后有双大手,在推波助澜。
等到鸠浅驱使着巨人赶到万雷山山脚时,围山已是一群悬空浮立的仙人。鸠浅看着天空密密麻麻悬空而立的各方修士,心中颇有微词。
一个扛着长篙的乞丐,衣衫褴褛,慢慢的在仙人们脚下走着,东张西望,不知道在找什么。若是乞讨,来这万雷山,怕是来错了地方吧?天上有些修士心里生出一丝不屑,心里轻蔑道,凡人真是像苍蝇一样,哪里都去,到处都是。
万雷山,山如其名,雷霆万钧。远远看去,山体蓝光大作,山顶天空闪电不歇,就像是整座山一直在渡雷劫一般。走进些便可看到山体上时不时闪过的电光,有修为极低之人贸然接近,直接被闪过的电弧,触成焦炭。这样的事情,不只是今日,以往万雷山电光胡乱不止,也时有发生。
鸠浅亲眼有个鲁莽之人,怕是也有人仙境的实力,只是故意多往山上上了一步,顿时被电弧雷了个外焦里嫩,不由得嘴角倒抽,心生惧意。
巨人无处落脚,鸠浅只能控制它在万雷山边走着圈子,兜了一圈又一圈,七挑八捡的,终于寻到个无人之处,控制巨人盘坐在地,身体前倾,双臂做路,放置于地。然后嘱咐了封家人一番,大致是说这几天不要走得太远,他人认不全,免得到时候离开的时候难找。然后,拍拍屁股,离开了此地,去寻可能的熟人,打探些消息。
对万雷山仙剑的事,鸠浅可以算得上是一无所知。他觉得人间会打过一架的那些人或许有几个在这个地方能够再次相会,鸠浅在想,或许他们知道什么也未可知不是?
临走之时,鸠浅特意回头看了眼,然后御剑绕着巨人坐下的那块地盘画了个圈。以示此地有人了,免得到时候仙凡相争,叨叨不休。鸠浅没有发现,巨人背后的三四步远处,一根小旗子插在地上,上面清清楚楚的写着楚家。而鸠浅画的圈,刚好把这个旗子兜在了里头。
上次管了鸠浅闲事的那个山野修士,平一洛,此时也慕名来到万雷山。他倒不是对那仙剑有什么想法,只是过来凑个热闹。如他平日所说的那样,像他这样不惹事死不了,再怎么挣扎也强不了的平凡修士,跻身凡上就造化到头了,还是收起无望的野心的好。人间天骄贵子实在太多,他们尚不是人人可得天地造化,何况他这个山间云游野修呢?
平一洛倒是没有像天上的那些仙人一般,傲立云间,一丝不肯停歇的盯着万雷山颠的动静。他寻到了一方茶棚。看样子是家离此地不远的凡人,特意于此摆摊,希望一睹仙人风采所安置的。
从怀里掏出一锭金子,于悄无声息时,无人发觉处,偷偷塞给店家老汉。老汉如蒙大恩,正欲跪地俯拜,平一洛扶住了他。
“店家,接下来几日或许都有叨扰,还请我人来时茶水能够不断。”平一洛看着老汉,心想于修士基本无用的凡铁金属,凡人依旧视为珍宝。
老汉十分开怀,也十分懂得修士之间的默契,显然跟山上修士接触不止一回了,并未多言,匆忙去备茶。仙人们想喝,那茶水定然足够。
平一洛坐在最靠路边的桌子旁,一边等着茶水,一会儿看着天上,一会儿瞧着山脚,思忖着,这把仙剑到底算何方宝物,居然能惹得天下如此多的人趋之若鹜。
鸠浅快速的穿梭在万雷山脚下,即将绕着万雷山寻觅一圈,他看到一个好像是熟人的身影出现在一处茶棚里,顿时大喜,脚尖轻点便找了过去。
“嘿,还真的是你,平一洛。”鸠浅待到隔近了些,看清确实是熟人,喜上眉梢。人未知,口先开,声音传到平一洛耳中时,鸠浅手已经搭在了他的肩上,坐到了他邻手的板凳上。
“诶,鸠浅小兄弟,怎么你也来了这里呀。”平一洛没想到在此地还能够再遇到他,十分惊讶。
熟练的斟了一杯清茶,推到鸠浅身前,平一洛像是对待老友一般,两眼笑眯。
“我本来都打算回皇城了的,但是路上碰到….”鸠浅极其简单的诉说了一番路上的遭遇,着重描述了一番心里对造化玄元丹的心疼,对着平一洛一顿苦水倾诉。
“哈哈,小兄弟果然人中豪杰。造化玄元丹说送就送,仙人气概,大手笔啊。”平一洛算是明白了他为何也在此地,不忘同时也揶揄鸠浅一番,打趣。
平一洛心里有些压抑,实在是懂不得眼前的小孩儿如何思考的。打那两个女子的时候不见你有任何怜香惜玉的念头,揍了一顿后,又愿意拿着如此好的西秦秘药相救。哎,年轻人,真是冲动,浪费。
“可拉倒吧。那个裴三千像个傻子一样,我救了她,她醒了之后居然还偷袭我。下次再见我一定不放过她了,我跟她说好了。到时候,我一定要打的她把我的药吐出来。”鸠浅骂骂咧咧,心中十分愤慨。算着次数,那两个三流刺客都刺杀我三四次了,鸠浅心里想起来就不爽。
“好了好了,昨日之事多烦忧,我们以茶代酒,好好想想明日繁花落谁家。”平一洛信手拈来的几句话,一下子让鸠浅想到了他寻过来的正题。
“对了,我过来想问问你,这万雷山仙剑出世的事,你知道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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