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山野岭里,只见一个衣服破破烂烂的年轻人,腰里别着把木剑,背后插着四把金刀,埋头走在渺无人烟的山谷里。
这名满脸憔悴的年轻人,正是已经赶了一个月路的陆宁。
这天好不容易翻过一座山,刚进入平缓好走的山谷,陆宁便听见面前林子里,传来一道洪亮的声音:“此路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从此过,留下买路财!”
阔别数月,第一次听到人声,陆宁第一反应居然是倍觉亲切。等听明白对方的意图,不禁叹息一声,果然还是遇到了山贼。
当下也不惊慌,非常干脆地将全身家当统统扔到地上,然后脱得赤条条的,乖巧地站在一边。
那七八个壮汉上前检查了一番,捡起写有“镇阴山”的铁牌看了看,问道:“你是干什么的?”
陆宁拱手施了一礼,温言道:“贫道是镇阴山的苦行方士,并非世俗中人,还请各位大王手下留情。金银尽管拿去,只留贫道一条性命便可。”
“你倒是心宽。”一个大汉温言冷笑道。
“钱财乃身外之物,对我等修道之人更是粪土一般,不值一提。诸位大王尽管拿去便是,只请将我的衣服、铁牌和那把木剑拐杖还给我。”陆宁道。
众人见他身上的物品都是些符篆丹药,确实是个修士,不敢把事情做绝,于是将这三件东西扔还给他,冷笑道:“爷爷今日劫了你东西,自不怕你师门报复,大不了我们兄弟换个地方行事便是。你若敢找人来报复,下次若遇见定然剐了你!”
“各位大王放心。”陆宁笑道,接过衣服穿好,又是礼礼貌貌地躬身行了一礼,这才带着木剑和铁牌离开。
接下来一个月又遇到两次打劫,虽然身上已实在没有油水可捞,但众强人见他毕竟是修行之人,即使懊恼,却也没有痛下辣手将他干掉。
经过两个月的风餐露宿,辛苦行路,这天陆宁终于钻出了深山老林,踏上一条宽阔的道路,来到颇有些人烟的地方。举目四顾,眼前晚霞生辉,大片农田在眼前徐徐展开,一片田园牧歌的祥和景象。
在山贼前都没露一丝怯的陆宁,此刻鼻子一酸,差点没掉下眼泪来。
自此失去辟谷丹后,陆宁每天只能吃些野果溪水来充饥解渴。因此这一个多月来,瘦下去何止十斤,身上的衣衫也没有一片是完整的。
此刻说自己是苦行道士,还真没人不信。
眼看越走路边人烟越是稠密,陆宁喜不自禁,当即找了户人家化缘,总算吃上一顿饱饭。
如此又走了三天,这天傍晚,陆宁终于望见远处一片黑压压的房屋,在四合的暮霭里延展开去。
这黑压压的一片房屋,正是村民口中方圆数十里内最大的集镇——陆汾镇。
这时一阵清风吹来,带着海潮的咸味。
原来此处靠近海边。陆宁暗想。
正要进镇,忽然听见背后一个粗犷的声音喝道:“哪里来的叫花,这么晚了还四处溜达?”
只见一名褐衣高帽的公差打马从背后追上来,挡在面前。
陆宁连忙道:“在下是游方的修士,并非乞丐。”
“修士?你这穷酸样,是什么修士?”差人道。
陆宁取出铁牌给他看,差人接过来瞟了一眼,随手扔还过来:“镇阴山?没听过。不过既然真是修士,那跟我来罢,待我审你几个问题,才准在镇内走动。”
陆宁无奈,只得跟着他进城,到了镇上的衙门。
差人系了马匹,带陆宁来到后院,指着院中一眼池塘道:“浑身酸臭,下去洗个澡先。洗完到前屋里来,问你几个问题。”
陆宁闻言,便除去衣物,跳进池塘。只听差人在岸上道:“你先洗着,待会我让人给你拿套衣服来换上。”
陆宁一听,这差人看着凶恶,原来竟是个好人,于是连忙称谢。
差人俯身拾起陆宁的衣物,头也不回地进屋子去了。
进了里屋,差人将衣物抖了几抖,翻来覆去地找了一遍,除了一把破木剑和一块铁牌,竟再别无它物。
“晦气!真是一滴油水都榨不出来。”差人鼻子里哼了一声道。
“宇宙,吃晚饭了没?”这时,屏风后忽然转出来一个长脸的差人。
“刚回来,抓了个流窜的叫花子,哪有空吃饭。”常宇宙没好气地道。
“这可巧,张大户家今晚有个中秋宴会,你去不去?”肖踪道。
“请我们了?”常宇宙眼前一亮,连忙问道。
“你是十六七岁的小娘们?这么磨磨唧唧。去还是不去!”肖踪怒道。
“走!”常宇宙喜滋滋地搂着肖踪,走出衙门,穿过两条街,来到一户门前挑有两个大黄灯笼的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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