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说,赵得助的办事效率很高,当天晚上就调查清楚了淮西秦家的状况。
客栈的客房里面,由于开着窗户,一盏烛光明灭不定。忽明忽暗的光芒映在李牧的脸上,一看就是在憋着主意。
“少爷,都打听清楚了,秦家家主名叫秦忠,他们是依附在南京工部尚书柴昇之下的盐帮。与他们交好的,仅南京就有大大小小官员数十位,这是名单,您看看。”
李牧接过赵得助调查出来的那张名单,“哼,敢骑在我头上撒野,就算是神仙来了也救不了他。那秦老爷不是去南京工部尚书那里祝寿吗,咱也凑凑热闹。”
赵得助说道:“那南京工部尚书柴昇,他准备后日在那秦淮河东岸的栖云苑大办酒宴,过六十大寿。而且还听说此人正准备告老还乡呢,折子都递了好几次。”
“呵呵,看来是捞够了,准备回家享受去了。你再派人查查这个工部尚书,看他家里是否有其他的产业。”李牧的眼睛里闪着光芒,在这明暗不定的环境里分外骇人。
李牧所筹谋的,可不仅仅是那秦家。区区一个秦家,他若想报复,直接让赵得助带人去黑吃黑就行了。但李牧更想要的,是在这南京城里,让李家的产业扎下根。
现在要做的,就是扯虎皮拉大旗。李牧盯上了南京里最高的那杆旗。
南京城里除了皇宫,最气派的建筑就是魏国公府。世代守备南京的魏国公,传到现在已经是五代。现任魏国公是徐俌,他自从十五岁袭封,至今已经当了五十年的国公。
徐俌平日里最大的爱好就是听听那些草台班子唱的大戏,家里时常请那些人来唱上几场。他正在听着戏,就有小厮前来禀告,说是李东阳的孙子递了请帖,想要拜见。
“李东阳的孙子李牧,他怎么来了?让他进来吧。”徐俌对李牧在北京的事迹略有耳闻。
李牧进了魏国公府,赵得助提着一个装有礼品的小盒跟在后面。
“晚辈李牧,拜见魏国公。”
徐俌说道:“免礼,用不着这么客气。我与你爷爷同朝多年,也算是志同道合,你来我家不必拘谨。坐吧。”
李牧坐在了椅子上,但屁股只坐了一半。直挺着身子,显得对这老头很尊敬。
果然,这徐俌很吃这一套。他指着对面的戏台,笑着说:“正愁没人陪我听戏呢,你就来了。”
“能跟国公一起听戏,是晚辈的荣幸。”
徐俌一挥手,戏台上的那些人又唱起了戏。他知道这李牧来拜访肯定有事相求,但越是这样他就要越往别处扯。来个人送点礼说几句他魏国公就要办事,那传出去也太没面子了。
李牧听了听,这种从元杂剧演变来的戏曲,远没有后世那些剧种有表现力。他叹了口气,摇了摇头。
“为何叹气?”
“回国公爷的话,晚辈觉得这戏要进行改善才行,就这样唱下去,太没有韵味。”
“哦?想不到你小小年纪,对这戏曲还有研究。”徐俌觉得这可能是年轻人太狂妄了,什么都敢批判,但他碍于李东阳的面子,并没有说出来。
李牧感觉到了徐俌对他的质疑,于是说道:“晚辈可以现在编写一段,然后再教他们唱一下。”
“哈哈,既然如此,那我倒挺期待你能写出什么来。”
随后就有小厮端来了笔墨纸砚。
李牧想了想,自己前世接触到的剧目很少,只有小时候被家长逼着学的一段《武家坡》。他努力回想了一下里面的唱词,然后写了下来。
徐俌原以为李牧只是一个仰仗家世的权贵子孙,但当他看到李牧那一手小楷的时候,对李牧的印象彻底改观。能写出这样的字来,才能肯定不差。
“王宝钏,薛仁贵,这是唐朝的事。我先回去休息,等你教完了他们再来听听。”徐俌看了看词就离开了,他现在很期待李牧能带给他惊喜。
李牧只写了《武家坡》里面最精华的那一段,因为他只记得那些。
能来国公府唱戏的,无一不是功底深厚的。
李牧将他们召集在了一起,来到国公府最偏远的一个院子,他们将要在这里排练。“只要你们今日能学会这出戏,那我就赏你们每人十两银子。”
一听到有银子可拿,这些人全都来了精神。铆足了劲头想要学会这位李公子的新剧目。
李牧教了那些伴奏的几遍,他们就能熟练地使出京剧里面的西皮流水、摇板、快板等板眼。
中午,国公府招待了李牧一顿丰盛的午饭。李牧只匆匆填饱了肚子,就继续教那些人唱戏。
“这句,衙里衙外我打点,管叫大嫂断与咱。你唱的太软糯无力。你仔细听我唱一遍。”
“嗯,不错,有进步。记住这个腔调。”
李牧倾尽全力去指点他们。
而这些戏子也知道这是他们表现的大好机会,因此格外努力。
本站域名已经更换为m.adouyinxs.com 。请牢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