寿春城西。
荒无人烟的平原上,踌躇满志的英布正策马缓行,身后跟着懒洋洋的刘贾,只因昨夜一直在为第二天的会晤焦虑,刘副将毫无意外的——失眠了。
此时,看着城西地势果如英布所言般平整,加上大概是长年战乱的缘故,附近也没有开垦过的痕迹,根本无处藏兵。于是警惕心一消,刘贾倦意上涌,直想干脆让英布一人去见面算了,自己好回营歇着。可一想到若是真动起手来,拿下周殷能分到的那些功劳,便强撑着精神,跟上英布。
“武王有把握拿下周殷?”
“废话!以老子的手段,当初在楚营排第三,没人敢排第二!”
“噢,敢问第一是……明白,明白,还有那个……”
“有屁快放!”
“呃,”刘贾略带尴尬地道:“若稍后谈不拢,动手前能否暗示刘某一二,以免打扰武王大展神威……”
“诺!”
英布说完便催马先行,仿佛跟眼前这个贪生怕死之徒多待片刻都受不了。
貌似跑得急了些,到了约定的地点,除了紧赶慢赶,终于跟上来的刘贾以外,一个人影也没有。无奈在下,只好在原地等待,望着依稀可见的城门口,忍不住骂周殷摆个甚臭架子。
没等多久,西城门传来一阵吱呀声,周殷顶盔带甲,在一名头戴斗笠的亲兵陪伴下,神色平静地策马而来。然而英布却没来由地突然有一股杀气袭来,更本能察觉这一切都来自周殷后面那人,看来对手并没有轻视自己,这一趟看似占不了太多便宜。
瞧见人家似闲庭信步般行来,一副高高在上的矜持派头,英布也不甘示弱,驱马上前,双方缓缓靠近,在相距十步的地方不约而同地停下。
对视了一会儿,看着面前这位一言不发,英布和刘贾渐渐觉得有些不对劲,冷冰冰的眼神,如同看两只待宰的羔羊。明明是他上门来求见的,怎么我们倒像成弱势的一方了?
“大司马!”
“姓周的!”
二人几乎是同时喊出来,然后相视一眼,还是由刘贾先问道:“昨夜听武先生提及大司马,似是有要事相询,刘某不才,若能尽一份心力,不胜荣幸之至!”
话说得很谦恭,可周殷还是一副冷面孔,直到盯得刘贾心里开始发毛,方才轻蔑地问道:“城父屠城一事,谁的主意?”
城父?!
英布和刘贾面面相觑,都从对方脸上看出诧异之色——不是谈条件开城纳降吗?怎么又扯起这个了?霎时间,不祥的预感渐渐萦绕上二人心头。
“大司马此言何意?可是要问罪汉军?”
“非也,”周殷停了停,神情顿时变得肃然,然后道:“既然二位要与大楚为敌,那么下场就只能有一个!受人之托,忠人之事,周某此来特为查清主犯、帮凶,以便来日明正典刑,告慰罹难父老!”
二人听着,脸色愈发阴冷,特别是英布,根本未及思量周殷忠何人之事,就面露狰狞地道:“大司马何必逞口舌之快?且看城南的五万汉营将士,英某一声令下,寿春立刻鸡犬不留,你不怜惜阖城百姓,难道不顾忌一下家眷的平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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