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道长思前想后,无论是因为徒弟会到这儿,还是这儿会有徒弟,都在阐述同一件事,就是李道长需要到这儿来收徒。这是天命给予李道长的选择,却又是另一种胁迫,如果李道长不来,可能又要面临一次十几年前的束手难测,甚至可能后果会更加严重。
“这又有什么不同呢,正因为他会到这儿,我才会来这儿,也正因为我会来这儿,他才会到这儿。”李道长并没有觉得这有什么两样,无论是他早几年的推测,还是这孩子最近的到此,其实都是天命的安排,从一开始就注定了他们会是师徒。
“不,这又怎么能混为一谈呢。如果说你到这儿,他才会来这儿,除了他是你注定的徒弟外,还有另一种可能,那就是说在你来这儿之前一切都是未知的,直到你到了才确定你的徒弟是谁。”
张先生这么一说,李道长也不由的坐直了身子,手上的筷子都放下了,接着听张先生讲。
“如果是因为他到这儿,你才会来这儿,那只能说明这不是你的天命,而是他的天命,你只是他的天命给予他的一个附属品而已。”
李道长有些不解,什么叫不是他的天命,而是那个孩子的天命。
“你并不是必须要到这儿,而他是肯定会有师父的,你明白吗?”
随着张先生的解惑,李道长一下子明白了其中的道理,这两者之间代表着两种截然不同的天命归属,那这两种天命归属的背后又分别意味着什么呢?李道长不由得深思起来。
张先生看着沉思的李道长,心里不禁有些恼怒,他想大声的叱责他,这么浅显易懂的道理他为什么就想不明白呢?张先生借着酒劲已经全然不顾了,誓要点透这头倔强的蠢驴。可是张先生还没来得及开口,突然心口传来绞心般的疼痛,眼前一黑,便倒了下去。
张先生这一昏,可是吓坏了李道长,李道长赶忙扶起张先生,大声喊着孙启,“孙启,快,快去请大夫。”
一直忙活到深夜,张先生才总算是悠悠的醒了过来。
醒过来的张先生什么话也没有说,只是两眼无神的望着顶棚,似乎想要穿过这屋顶看看这天,他想看看这天到底是个怎么样的混蛋。
“天命已定,你不应该去触碰那禁忌。”
张先生听这声音,并不是李道长的声音。这声音有些空灵,似乎是从深谷传来,却又有些沉闷震耳,似乎就在他的耳边。这人说的抑扬顿挫,宛如在吟唱一首仙乐,听了让人也不由得跟着飘飘欲仙。
张先生想爬起来,但身体不知道为什么怎么也不听使唤,似乎一下子就不属于自己的似的,只好歪歪头,寻声看去。说话的那人,笼罩在一层淡淡的薄纱中,似乎置身于缥缈的远方,又好似就在他的眼前。
张先生仔细看去,看着那人的面相,轮廓格外的清晰,眼睛也格外的清澈,好似那道薄纱不存在般。可是无论张先生怎么努力总是记不住这人的长相,看了鼻子就忘记了眼睛的样子,看了脸型,连五官都无法记得。
“你是谁?”张先生疑惑的问道。
“你的对手。”张先生顺着这人的目光看去,两人之间不知何时竟多了一个棋盘,棋盘上空空荡荡的一片。
突然张先生感觉眼前的一切变得模糊起来,那本是透明的薄纱越来越厚重,像一层浓雾般,让张先生根本看不清楚。一阵微风吹来,将眼前的一切都吹的恍恍惚惚,犹如一缕弱不禁风的火苗,在风中摇曳着。
“我先行一子。”这声音依旧,只是眼前的身影已经淡薄成了一缕青烟,若隐若现。
“你醒了?”李道长的声音从那已经摇摇欲坠的薄雾后传来,随之眼前的一切又逐渐聚焦为真实,就在一切都快要消失的时候,张先生瞧见那棋盘的右下角竟多了一子。
张先生心头一震,呆呆地目视前方,并没有回应李道长。
“你这老家伙,都这么一把年纪了,还以为自己年轻啊,竟然还逞能喝酒。人家大夫可说了,你有心病,这次就是因为喝酒引起来的,往后可不能再喝酒了。”
李道长把张先生给扶了起来,冲着院子喊道,“孙启,张先生醒了,快把药端进来。”
李道长又转过头来,对着张先生说道,“你这个学生真是不错,你这一晕倒,他又是请大夫,又是熬药的,跟个小大人似的。”
孙启端着药进来了,陈康和周珏跟在后面担忧的看着张先生。
张先生喝完药,看了看眼前的三个小伙子,孙启明显是又哭过了,真不知道这爱哭的毛病还能不能改过来。周珏的神情有些沉重,心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而一旁的陈康虽然鼻青脸肿的,但看到张先生醒过来了,不知是开心的还是疼的,龇牙咧嘴的。
“既然你们都过来了,那就宣布一件事。”张先生盘腿在床上坐直身子,拉着李道长坐在床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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