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在同时,乱马纷纷,径直往观礼台冲去!遥遥望去,章帝突见东海王政倒下,不禁大喜,知道马防得手,对于练兵场一片慌乱,倒也不惊!惟窦固与耿恭惶急不已,一个想:“这是我心腹之军,却纷乱如此,令我颜面扫地,何确蛋,以后若知,誓必杀之!”另一个想:“外使若伤,必启国衅,我国百事待举,可不能因秋射而有损失!”
耿恭究竟历经百战,急中生智,往兵器架上取来两杆长枪,从点兵坛一跃而下,疾冲过去,有如一只巨鸟,快逾闪电,瞬即赶至群马前,大喝一声,轻舒猿臂,奋起神力,横起双枪,拦住乱马!那马正沿道奔跑,忽然一头撞至枪杆前,竟寸步不能上前!马自不甘心,仍然往前挤去,耿恭用力撑住,脸胀得通红,脖子上的血管高高起!人马僵持不下,北匈奴使者见了大喜,扬手一箭,一点白光,直奔耿恭咽喉!范羌见了,大惊失色,大声叫道:“哥哥心!”也不管有用没用,甩手一箭,直追匈奴那一箭!
“啪”,两箭相交,匈奴使者那一箭被撞歪,歪歪斜斜,竟向耿恭胸部飞去,力道仍然不弱!范羌伤心叫道:“哥哥……”这一切,耿恭自是看在眼里,他咬牙提气,双枪架住马,蓦地往上一翻,那箭贴身飞过!耿恭双脚落地,忽然,又一只箭飞来!原来,马防手中还有一根箭,趁机往耿恭甩来!耿恭前力已尽,后力不继,眼睁睁望着那箭射来,无处可避!耿恭只觉腹部一痛,差点支撑不住,他咆哮一声,用力一推,那马竟被推得倒退几步,弩兵纷纷上来,拉住马匹,马方镇静下来。耿恭再也忍不住了,一口血喷出,倒在地上!
范羌匆忙奔来,扶住耿恭,耿恭呻吟道:“羌弟,不要管我,速去安抚外使,不得喧哗,否则,必为奸细所乘!速唤虎都尉来,入场缉凶!”原来,秋射安防,分内外两层,内由耿恭,外由虎卫。范羌犹豫了一阵,将耿恭交由御林军,踏步往外奔去!
范羌才走几步,看到观礼台上,一个铁塔般的身影,正是虎卫!他双眼如电,却又畏缩不前!北匈奴使者见耿恭倒下,不知是死是活,心中大喜,一不做,二不休,干脆一箭射死皇帝,伸手往腰间摸去,只余下最后一支箭!搭起弓,狠狠一射,箭挟着风雷之势,呼啸而去!
耿恭躺在地上,腹部的那支箭兀自微微颤抖,几名御林军在旁,不知如何是好!耿恭剧痛不已,一颗心,仍牵挂场内。忽然,隐有破空的呼啸声,无比尖锐,不禁心急如焚,挣扎道:“皇上还在点兵坛上,这箭、箭、箭……”可他手无寸铁,又身受重伤!他忽然手一伸,抓住腹部的箭尾,用力一扯,鲜血四溅,痛彻心扉!御林军统皆莫名其妙,惊道:“耿将军,你、你、你……”他们以为耿恭中箭,神智昏迷,以致自杀自残,遂来按耿恭双手!
箭如流星,恰是电光石火,哪容得半点耽搁?耿恭用尽全身力气,看也不看,也没有时间去看,循着风声,用力一掷,大吼一声:“佑我大汉!”箭刚甩完,御林军七手八脚,按住耿恭双手,耿恭力已用尽,头一歪,竟晕了过去!
耿恭用尽全力,那箭去势迅猛,恰如流星追月,瞬间从一侧追来,正好射中北匈奴使者那一箭的中间,登时将箭荡开,双双直飞了过去,“啪”地一声,正好掉在章帝脚旁,章帝望了望,心中微微惊惶,却端坐在马上,一动不动,威严地望着三军。他知道,这个时候,作为一国之君,就算泰山崩,也绝对不能轻举妄动!
这一箭,暴露了北匈奴使者的位置!虎卫与范羌大吼一声:“哪里跑!”虎卫离得近,扑了上去,瞬间砍了二十余刀,刀刀致命!北匈奴使者自知必死无疑,也不惊惶,稳住心神,身如飞燕,穿梭不定,一一闪过,又猛地反攻,全是不要命的打法!虎卫满脸狰狞,恶狠狠道:“找死!”那日,与窦宪相拼,虎卫身受重伤,否则,这北匈奴使者早命刀下了。虎卫扬出一刀,当空劈下,北匈奴使者慌忙来挡,哪知这刀尚未使老,中道改劈为削,眼看要将其削两半。范羌起到,急声道:“不要杀他!”
虎卫心念一动,又改削为拍,“啪”地一声,北匈奴使者中刀,踉跄着退了十几刀,终于支撑不住,一屁股坐在地上。一刀三变,正是虎刀练就绝招!范羌上前,一把揪住北匈奴使者的胸口,恨恨道:“杀不尽的匈奴!敢到我大汉撒野,真是活得不耐烦了!,谁给你的箭?”
北匈奴使者哈哈一笑,道:“老子怕死,也就不会来了!我认得你,你便是那个神射手,当年呼衍王也中了你的箭!我们草原,敬重的便是英雄,今死在你手上,我对得起长生了!”完,引颈待死。
范羌嘿嘿冷笑:“想死,恐怕没那么容易!来人,押他下去!”话音刚落,一前一后,突然奔来两人,各持利刃,抢上前来,只听北匈奴使者“啊”地一声惨叫,两柄刀,竟透胸而过,范羌大惊,抬头看去,却是马防与窦宪,两人各持马刀,刺死了北匈奴使者!
“你!”范羌气得直哆嗦。
马防冷冷道:“秋射乃是我大汉阅兵大典,这人竟敢行凶,杀我大汉一王一候,哼,若不杀之,我大汉岂不令下人笑之!”
“正是,这人是北匈奴使者,与我大汉乃世仇,今当着诸国使者之面,损我大汉国威,当然要一刀杀之,令下人知道,犯我大汉者,必诛之!”窦宪在旁义正严辞,完这番话,下了观礼台,径自去了中军,后患已除,他的心中长舒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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