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你的为人,得到了一个还行的主意,自然不会傻到递给晋王留中不发,肯定会先想办法探一探定兴侯的口风。只要定兴侯说上一句,此策可用。你就能回过头用定兴侯的评语煽动晋王将这个计划实施下去。当然如果定兴侯识相,直接采纳,那就更好,反正晋王也不会因为这点小过错拿你怎么样。无论如何,只要条陈得到采纳,那么你就能得到一个“参议军机奇谋立功”的军功。这样晋王也能毫无压力地来给你推荐一个职位了。毕竟,晋王没有蠢到给自家不学无术的小舅子胡乱保荐的地步。
“除了定兴侯,其他人怎么有这样高瞻远瞩的眼光呢。唉,真是可惜了,早知道大人能请教定兴侯,这个条陈我就完善润色之后再给大人看了。其实我之所以让松南八部来当纤夫,也是有考虑的。首先,这是个表态,也是个投名状,借此我们可以掌握松南八部的男丁数量,也方便使他们一步步服从我们的安排;另外,松南八部得到我们的财货,食髓知味,我们就能再以财货诱导他们去猎杀松阳五部的人头来换取赏金,进一步割裂肃慎,确保大军的后方安全。最后,如果松南八部有谁蠢蠢欲动,早点暴露出来也比晚些时候更好。至于说水军的事情,如果此番战事顺利,来年春水初潮时,自然水位上涨,顺流而下。若是战事不顺,多留些粮食和敌人相持,总比因粮食不足战败要好。若真的战败了,水军能讨得什么好处?”陈翔有些遗憾地说。
“唉,你怎么不早说,要是在定兴侯面前说这些,说不定他就回心转意了。”蒋礼也唏嘘不已。
“以小人之见,定兴侯老于行伍,运筹帷幄,这些利弊取舍,他肯定是考虑过的。”陈翔聚精会神地盯着蒋礼,试探性地说。
“你的意思是……”
“以资财诱惑松南八部,这涉及到朝廷对于蛮夷的处置方略。而迫使水军抢运粮食,这涉及水陆两军的协调。这些计划,超过了定兴侯的权限,他纵然有心,也无可奈何啊。”
“你是说,他想让晋王授意?”蒋礼下意识的捂住了嘴。
“不然呢?定兴侯完全可以不理这个条陈,或者简单否定,又何必一定要在你的面前细细剖析其中原委,完全点出各种的利弊呢?大人,您想想啊,弊中华以侍四夷、授人以柄、水军怎么会同意。这些说法,意在言外啊。”陈翔皱起眉头,认真地说。
“这……会不会有点牵强,也许是你想得太多了吧。”蒋礼有些犹豫。
“大人,定兴侯素来以心思细腻,准备周全而闻名,您觉得,在军务繁忙之际,他就真的那么有闲工夫,这么仔细地和你一一分析一个对他没用的条陈吗?定兴侯想要让晋王授权给他,但是又觉得晋王有些懈怠军务,不敢叨扰。作为一个细心的聪明人,刚巧您给了这个条陈,他就暗示您。这样避免了他直接向晋王请教,留出了足够的回旋余地。您再想想,定兴侯和您说的时候,是怎么样的神态,怎么样的语气?”
陈翔耐心细致地为蒋礼分析着,看着蒋礼的面色变化,渐渐意动。知道,这件事情,十有**,成了。
定兴侯是怎么想的,谁知道,也许真的就是看在晋王的面子上也说不定。这些和他无关,他陈翔想做的,无非就是让这个条陈在定兴侯和晋王面前过一眼。他蒋礼真的以为上位者都是蠢货吗?他有多少本事,就算定兴侯不知道,晋王能不知道吗?
这个条陈,如果采纳,自然最好,作为首倡者的自己能得到不少好处。哪怕不被采纳,至少让晋王和定兴侯有个印象,这个叫做陈翔的行军参议,敢想,敢谋。这样,当他们面对困惑的时候,在众多谋士提出的谋划都不满意的情况下,说不定就会想起曾经提过主意的自己。
先要为人所知,为人所识,才能有施展才华的机会。
置锥于囊中,方可脱颖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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