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同意做你徒弟。”
桑静婉很是艰难又没多艰难的做出了选择。
说是选择,实际上,她根本就任何没有选择的余地。
难不成,要去死吗?
不……不可能的。
就算没有苟且偷生之心,她也有尚未完成之事。
活着,只有活着,才会有希望。
谢玉桐嗤了一声,仿佛是被人给逗笑了:“说的好像你还有什么别的选择一样。”
桑静婉特别的不服气。
她感觉被人蔑视了。
张口欲要反驳。
谢玉桐挑眉轻笑:“哦,你还可以选择去死!”
桑静婉:……
瞬间,嗓子就像是堵住了一团棉花,什么都说不出来。
她忽然觉得自己可笑。
是啊,根本就没有选择的余地,还说什么愿意不愿意呢。
之后的时间里,桑静婉几乎全程安静。
谢玉桐让她做什么,她便做什么。
繁复的仪式结束之后,谢玉桐用眼神示意她奉茶。
“老师……”
请用茶几个字还没说出口,谢玉桐就已经将茶盏接了过去,轻抿了一口,便搁下,算作是礼成。
桑静婉哂然,将对方的厌恶与不耐烦,感受了个结实。
她不讨喜。
至少是不讨这位刚刚成了她老师之人的喜欢。
好在,她摆正位置很快。
并没有在这件事情上纠结。
与此同时,议事堂里,茶水添了一遍又一遍,诸位长老早就耐不住性子,想要朝上首位置坐着的人发难了。
偏偏,这人打从进来之后,就沉着脸,一言未发的,坐在上首,时不时抿一口茶,接着就又是眼观鼻、鼻观心的老神在在模样。
谢涵松缓下心情之后,脑子也就自然而然的恢复了状态,思路清明。
她心知,此时一动不如一静。
若是她出声安抚,不管是好言好语的跟人讲道理,还是神情严厉的威慑,都不足以令这些老登们畏惧。
这些人仗着资历老、年纪大,从来就没把她这个少君放在眼里,她一直都心知肚明。
是以,不开口,什么都不说,远胜过与他们拉扯。
底下坐着的众人,的确是因为谢涵的一言不发,心里头渐渐没底。
他们都清楚,谢涵这是从那位的住处过来。
且……
先前那个女子不见了!
谢涵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又或者说,那位是什么意思?
议事堂里,灯火时不时摇晃几下,屋里忽明忽暗的,更加给人添了紧张与不安。
众人各怀心思。
谢涵心里也在不停的想着事儿,且雀跃更多,只是面上丝毫没有显露出来,反而端着面沉如水、神情严肃,仿佛随时都会暴怒的模样。
空气越发的寂静起来,只时不时有茶盏轻碰的声音。
有那底气不足的人,心里逐渐发慌,早就已经忘记了,这一趟跟着人过来,是要来找茬的,合该更理直气壮、浑不讲理、半步不让才对。
眼下,却是不仅撑不起来气势,反而开始暗自思忖起最近有没有做错什么事儿,是否得罪了谢涵,又或者暗地里的那些“生意”有没有扫尾干净,别是落下什么把柄在人手里了吧?
往常的时候,这些暗地里的小猫腻儿,上面的眼睛,也大多都睁一只闭一只,很少会有深究的时候。
拔了萝卜带出泥,国师府数百年传承下来,不仅仅是根深叶茂,更是根深交错,各个派系之间错综复杂,各有心思。
谁也不知道发落了这个,会不会牵连到那个。
到最后,说不定还会惹火烧身,偷鸡不成蚀把米。
可无人深究,不代表不能深究!
就他们私底下做的那些事情,真的追究起来,哪个也逃不掉重罪!
也不知道,那位心里头是怎么想的,怎么就只有谢涵过来了?还一言不发的,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是根本就没有就没有得到那位的支持,在这里装装样子,想要吓退他们,还是……那位心里头,也在憋着什么坏,不出面,也不让人传话,只将他们都晾在这里,让他们自行煎熬,等他们熬不住了,再收割宰杀?
在场的诸多人里,唯独头发半白的大长老无波无澜,神情淡定,仿佛丝毫感觉不到压力般,双手拢在袖中,不发一言的闭目养神。
谢涵最为紧张不放心的,也是这位几乎与她师尊如出一辙、喜怒不形于色的大长老。
会不会被瞧出来什么了?
她下意识的攥紧了衣角,指甲用力抠进掌心,强迫着自己保持冷静与镇定。
端起茶盏,借着喝茶的空隙,她不动声色的观察着众人的神色。
众人心思各异,这会儿瞧着倒是各有各的忙。
看来,这长老会,也不是那么铁桶一块嘛!
谢涵不由得将目光转回到大长老的身上,心情已然平复许多,没有了一开始的慌乱紧张。
只是……
师尊怎么还不来啊!
谢涵心里渐渐有些着急,随后又想到阿婉。
她开始担忧起人的安危来。
虽然师尊说的好处良多,可万一……
谢涵是绝对相信她师尊的。
只是在这里坐得久了,又不知道师尊究竟什么时候才会过来,心里逐渐开始空落落的没底。
“少君,您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终于有人坐不住了,怒沉着脸,开口质问。
有个第一个出头的鸟,紧接着就冒出来一群叽叽喳喳的声音。
“是啊,把咱们这些个人,都请到这里来,结果正事儿没听见说,倒是在这儿干坐着,喝了一肚子茶水下去!”
“要是没什么事儿,咱们可就散了!忙的事情且多着呢,谁有时间在这儿耗着!”
“少君莫不是根本就不敢去见尊上,打着幌子在这儿蒙咱们呢?”
“该不会是想要蒙混过去,以为这样,咱们就能够不追究那侍灵族祭品之事儿了吧?”
“简直荒谬!”
“谢涵,你视国师府的祖训于何地!”
说着,已经渐渐有人拿祖宗规矩说事儿,斥责起谢涵德不配位。
谢涵沉着脸,正欲开口说些什么周旋,也好继续拖延时间。
“那五长老,你又是在将国师府的祖训规矩置于何地?”
谢玉桐冷淡的声音自门外传来,惊吓得刚刚开口质问的众人都浑身一颤,生了冷汗。
“搬弄口舌是非,不敬君上,以下犯上,五长老,你可知错?”
五长老扑通一声就跪了下去,哆嗦着嘴皮子,久久没能找回声音来。
谢涵在听见熟悉的声音时,已经火速起身走下来站好,待人走进了一些时,迎了几步上前,规规矩矩的行礼问好:“见过师尊。”
谢玉桐轻瞥了人一眼,淡淡嗯了一声,只把五长老晾在一旁。
五长老同样跪在地上,连头都不敢抬起来,不停的吞咽着口水,满心恐惧不安。
随着四周的安静,他心里的恐惧与不安,逐渐转换成了怨怼。
刚刚又不是就他一个人说话了,凭什么只针对他、只点名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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