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琼辞世至今已有五十余年,而他的后人如今又在晋朝出仕太祝(太祝,乃太常六令之一),也算是家学传世了!
“三个月前,杜家确有一位小童遗失了,不过据说是在随家人出游时,不慎被河水冲走了,似乎与兄长担心的诱拐不是一回事。”陆夏又说道。
“事发都快有三个月了,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大户人家的孩童多是锦衣华服,若是被下游的人发现,理应会打听送还。至今不曾找见,未尝不是一件怪事。”陆蔚这番话当然只是强词诡辩,他想要的,便是让杜家也卷入此事之中。
“好像也是……”陆夏不假深思,本能的附言道。
“伯义,孟家的事,可有什么消息么?”陆蔚又向一旁的费慈问道。
“那孟子明,不久之前已被表为骑都尉,此次南征,也在右军都督帐下领了五百兵。”费慈刚好端来了茶盏,为二郎君陆夏倒好凉井水。
尔后,他接着说道:
“不过,孟家不是邺城本地人,从殿下在洛都时,他们就伴在身边了。过去几年,河北权贵多是献媚于殿下身边的中贵人孟玖,这才对孟家多有谦让。”
“呵,宦竖阉奴的家人,仗势鱼肉百姓,不光我不耻,乐三郎也不耻的很。”陆夏喝了一大口凉水后,义愤填膺的说道。
陆蔚是在入邺城之后,方才得知,陆家与孟家结怨,已经不是一朝一夕的事了。
四叔陆云要比父亲陆机更早出仕颖府,一年前,孟玖在成都王面前为其父亲求邯郸令官身,彼时群臣碍于孟玖与殿下亲近,而不敢言左,唯四叔于大庭广众之下,斥责孟玖肆意僭制。此事,终究让孟玖一门记恨在心。
想来也是,孟家初到邺城,短短四、五年的光景就遍置庄园,广纳门客,扩吞田产。外来姓氏若想做成此等家业,在所难免,都得侵害到一些本地世家权贵的利益!
无奈,本地世家权贵碍于成都王的颜面,也只能忍气吞声。
陆夏忽地搁下茶碗,磕案作响,又说道:
“前几日,那孟亮竟还私会了公师将军的夫人,可把我跟乐三郎气坏了。”
正在饮水的陆蔚,险些呛水喷出,心头大惊:这公师将军的夫人谢家小妹,当真要玩得如此花哨么?
“大郎君,目前打听到的,就是孟家人于邺城内外颇为霸道,至于其他秘闻,一时之间也不曾多闻。”费慈又说道。
“嗯。”陆蔚沉吟,对此,他原本也只是抱着试一试的心态。
“哦,对了,大兄,我听乐三郎说,孟家人特别钟爱服食‘豢(huan)豹胎’和‘马朘(zui)’。逢年过节的,孟亮、孟超都会给王府送去一些。就连此次南征,那孟超在军中都提前备了不少,可是花了不少钱呢。”这时,陆夏想起了什么,又说道。
豢(huan)豹胎便是幼豹,马朘(zui)则是马鞭,此二物早在《盐铁论》和《七发》里有过明确的烹饪记载。尤其是幼豹,据记载尚属一种治疗精神疾病的食疗菜谱。
不过,无论是幼豹还是马鞭,单听名称就知道是弥足珍贵之物,即便是王公贵族,一年吃上两三回,已属十分了得。更遑论为了一解口腹之欲,竟还会随军预备?
“你与乐三郎常有往来,可曾通过他品尝过这些?”陆蔚玩笑的口吻问道。
“没呢,乐三郎说,实则不好吃,腥臊的很。”陆夏连连摇头。
陆蔚暂无打算与陆夏交谈关于辛园庄客的事,继而与昆弟约好,择日寻了机会,由其出面牵线引荐,与本地杜家的郎君们一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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