弋川忽然起身,侧着脑袋:“这就足够了。”
临走前,弋川没能挪动步子,而是背对着陈晔霖,淡淡地说:“如果你如实告诉我,在陈爸爸跟孩子之间,我也会选爸爸你别忘了,我是为谁变成跟你们一样的。恨只恨,我现在一点用都没有了。”
不顾身边公职人员的拦阻,陈晔霖拼命冲过去从身后抱住了弋川,在她耳边说:“对不起都是我的错”
他的怀抱永远都是炙热的,能融化她的所有冰冷。弋川忍不住转过身来,怀抱住她爱的人类。
“我会想尽一切办法,救你出来,我又回不去了,你就只有我了。”弋川的眼泪叫陈晔霖心疼。
前世积攒了多大的福气,才叫陈晔霖遇到她,弋川的爱需要多大的勇气做支撑啊!
曾经,弋川付之于帮助的人们,都在给予她回报,四处奔波,竭尽所能地寻找更多的目击者。张青遥,童鸽,花容,甚至顾濠,都在不断地托付他们各自的人际脉络。
童鸽自己也才刚出院,还无暇顾及自己,就全身心投入到弋川那棘手的状况上了。
那场大火将几十年的陈宅付之一炬,两具躯体烧成难分难舍的焦炭,煞费苦心也没有能找到一丝一毫可以利用的线索,最终定义成电路老化所致。
陈晔霖当然无法信服,他们陈家什么财力,怎么会终结于这种可笑的理由。
如果没有新的证人证据,法院就要以现有的动机跟物证起诉陈晔霖了,弋川为此,劳心劳力,终日憔悴。
这世上还有什么是权利所不能达到的事吗!童鸽也为弋川的事着急,好不容易下了决心求助于黄佳齐。
黄佳齐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反问道:“你为了一个无关紧要的人主动来找我?”
“她才不是无关紧要的人”童鸽利落地怼回去。
环顾了童鸽一周,黄佳齐才悠悠开口:“我凭什么要帮忙?你不是很厉害很清高,来求我,你又凭什么?”
他死死掐住童鸽那张堪称完美的脸蛋,毫不留情,都显出指印来。
童鸽暗地里做劲抵抗,她知道他就等一句以自已为代价的交换,偏不肯就范。
意外的,黄佳齐竟主动放了手:“这个忙我可以帮,重赏之下必有勇夫,不过,你那个叫林弋川的朋友对我而言就是无关紧要的,我帮忙是因为你,因为你是我的女朋友,你给我好好想清楚,想清楚你的身份,你若再自残身体,我不会放过姓张的那个没用的东西!”
又紧张又害怕,童鸽心里很复杂,黄佳齐虽没有想象中那么令人厌恶,但她是打从心底害怕他,他比陈晔霖更蛮横。
有的人,从不关心除自己以外的一切事,却又愿意为了钟情的人而做毫无价值的事。黄佳齐倒也是一个说到做到的人,即便他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得到童鸽。
一个娱乐业大亨的儿子,他老子旗下有各式各样的媒介,他可以不费吹灰之力就凝聚了公众的焦点,每个人都成了他的眼线、他的天眼,因为只要能提供关于遇害线索的人都将获得百万的奖金。
普通人眼里只有钱,像黄佳齐这种出生的人,眼里只有从少年时起唯一的梦想,他的梦想就是童鸽。
远在国外的周潇潇,还是为了陈晔霖,火急火燎地赶了回来,回来后第一时间就劈头盖脸对弋川尽数责备。
从狐狸精到扫把星,弋川面对这个少女将这些都默默承受下来,毫无怨怼。
最后还是方亭实在看不下去,将潇潇拉到一边,言词微厉:“够了,又不是你嫂子害的,你别总欺负她了。”
“她才不是我嫂子!自从霖哥哥碰上她,就没好事,现在就连伯伯、伯母都我只恨我自己当初没烧死她这只狐狸精!”周潇潇含恨盈泪瞪着弋川。
急得方亭大声呵斥,弋川反而无动于衷,只缓缓丢下句:“放下行李,早点休息吧。”
她的仁德,丝毫没有被这丫头放在心上。“我不会让你再有机会害霖哥哥的!”周潇潇死心眼到底,认定弋川是灾星、妖物。
不是故作的胸怀,弋川本就是这性子,她不急不缓,头也不回:“陈晔霖是我丈夫,我不会让他有事的,用不着你过分操心。”
即便我们有多少嫌隙,即便我们之间伤痕累累,那也不容外人说道,弋川愈来愈像个凡间女人了。
这让方亭有些讶异,眼前的弋川倒显得有些陌生,这还是当初那个不谙世事的丫头吗!
短短一个月的时间,弋川经历了不可理喻的种种磨难,如果还能怀抱初初入世时的天真无邪,那才是可笑至极吧。
那些过往的伤害,那个失去的孩儿弋川都可以暂时忘却,此刻她最迫切的,就是让陈晔霖安然无恙的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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